他們的心裡不約而同地升起這樣的想法。
梁再冰當然也想到了。
該死,現在這架勢分分鐘被他們祭天。。
他非常虔誠地祈禱各路天尊,把陳安和十一換回來,哪怕一個也行啊,陌生人可不會把他的命當命。
計時器的滴滴聲如催命符一般懸在每個人心上。
馮慧扭回頭又看了看那堆零碎,不知道在想什麼。
朱澤斌低下頭,拳頭鬆了又放。
終於,在倒計時走到9:59時,朱澤斌攥緊拳頭,上前兩步走到梁再冰面前,抓住支架上端連人帶架子放倒了。
怕磕碰到炸藥爆炸,還特意把炸彈朝上放,梁再冰就這麼臉貼著地被拖拽著走向暗格。
“你冷靜點,衝動是魔鬼。”梁再冰徒勞地勸誡他,腦子裡的齒輪都快磨出火花了,拼命分析著救命的方法。
朱澤斌終歸是體弱,拖了一段就開始喘,轉向站在旁邊的馮慧,“你也過來幫忙。”
馮慧很清楚,讓梁再冰獨自承受炸彈的傷害無異於殺人,只要自己幫了手就是同謀,儘管自己不願意,但朱澤斌肯定不會讓她坐收漁利。
想罷,馮慧還是跟他一同抬起了支架,把更靠近炸彈的頭部往裡塞進暗格,隨即就要合上金屬暗門。
或許在炸死前他會因為缺氧直接憋死在裡面。
“等等,”梁再冰在狹小空間中略顯沉悶的聲音突兀響起,“鑰匙就在我身上,要是我死了你們就再也出不去了,不過是比我多活兩天而已。”
其實他在賭,整個房間都搜遍了,按照邏輯鑰匙就在他這邊,大機率在炸藥裡,再變態一點不排除在自己體裡,手術刀不是貼心地擺在那裡了嗎?
無論是兩者中哪一個,鑰匙都會隨著爆炸消失。
所以這個暗門完全就是一個陷阱,讓他們誤以為發現了捷徑,實際卻親手毀掉了生的希望。
外面沉默了半分鐘,梁再冰最終還是被拽著腳踝拖出去了。
朱澤斌的眼神變得陰鷙銳利,“給你三分鐘,拆不了炸彈就死。”
紅的黃的藍的紫的還有灰的黑六股線雜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繚亂。
梁再冰並不覺得自己的運氣好到那種程度,六分之一的機率能被他賭中。
那麼多新品種的高科技炸藥,幕後者偏要選這個更容易拆解的老式炸藥,肯定是給出了顏色提示,只不過他們還沒有參透。
“你們再仔細想想,就沒有找到什麼提示嗎?”
朱澤斌低垂著頭,插在褲兜裡的手捏緊了一張硬質紙。
會不會是這個?
事實上,暗門不完全算陷阱。
在他開啟暗門時就發現裡面放著一張照片,一張令他血液幾乎凝固的照片——
和他身穿同樣校服的男生全身都是磕碰的淤青,被河水泡的腫脹泛白,臉色也沒有一絲生氣,像是黑白定格的遺像,只有他浮腫潰爛的右腳上有唯一的顏色,那是一隻藍色球鞋。
他低頭的時候,視線總是被那雙鞋佔據,那雙常常出現在他噩夢裡的鞋。
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所以他把照片捲進袖子裡,不動聲色地隱藏了起來。
“選藍色。”朱澤斌突兀地給出了答案。
梁再冰先是一喜,但心底卻升起更濃郁的不安,“你從哪裡知道的?”
朱澤斌低著頭不做聲。
“對同一個資訊錯誤的理解可能把我們引上絕路,我有必要知道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房間裡的各種擺設朱澤斌都是第一接觸人,想藏起什麼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但是什麼東西會讓他甘願冒死亡的風險也要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