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存在感總是很低,縮在角落完全不引人注意,不說話的時候甚至注意不到這還有個人,這天賦去當刺客指定有前途。
反而是老有人想來找梁再冰搭話,搞得他煩不勝煩,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而且這麼些人搭訕就搭訕,還不是奔著他來的,都是想透過他搭上江清鑑的,梁再冰垮著張臉把他們通通擋了回去。
真是沒眼光,自己長這麼帥,又骨骼清奇,江清鑑有什麼好的,有錢了不起嗎?
……好吧確實了不起。
剛嚥下一塊糕點,一個在旁邊躊躇很久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向他敬了一杯酒,“許久不見張總還是風采依舊。”
梁再冰剛要把人打發走,一聽這個稱呼就愣了,“你認錯人了吧?我不姓張,也不是什麼老闆。”
那人好像世界觀被重新整理了一樣,嘴開開合合好久說不出話。
“……那你有沒有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
梁再冰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他。
男人自覺失言,訕笑著告退了,“是我唐突了,抱歉。”
吃著吃著梁再冰突然有什麼冷冰冰的東西纏上了左手腕。
這種熟悉的觸感,不用看都能猜到是什麼。
“抱歉我沒管好。”十一面不改色地捏著七寸把蛇塞回了口袋裡。
事實上樑再冰都被嚇得有點麻木了,這破蛇逮著機會就偷襲他,他身上是有小白鼠了還是有小雞仔,這麼不屈不撓?
梁再冰憤憤不平地扔下勺子,正打算找江清鑑讓他收了神通,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青色道袍的纖瘦女人被一個頭發花白梳著盤髻的老太太挽著,熱絡地說著話。
那張淡然出塵的臉和熟悉的翡翠簪,除了白楓丹還有誰。
她懷裡好巧不巧還抱著消失了許久的撲稜蛾子,十分安詳地眯著眼打盹。
好哇,舊情復燃是吧?有了老情人連徒弟都不要了是吧?
梁再冰噌一下火氣就上來了,攥著拳頭去找說法。
就算是師孃也不能一聲不吭把人拐走吧?
但這股怒氣在對上那雙深潭一般的淺色眼眸後瞬間煙消雲散,梁再冰下意識地捏著手裝出一副乖學生的模樣。
白楓丹淡淡瞥他一眼,“何事?”
梁再冰結結巴巴地開口,“白,白道長,我師父呢?”
雖是這麼問,但眼睛已經直勾勾盯著懷裡的胖白蛾子,就差上手搶了。
白楓丹沒有回話,反而是旁邊和藹的老太太先開口,“你是清鑑的朋友啊,怎麼認識小楓的?”
知道是江清鑑的奶奶,梁再冰也老老實實答道,“上次您讓江清鑑去看白道長,我跟他一起上山的。”
“哦好,好孩子。”白奶奶慈愛地拍了拍梁再冰的手,摘下個鐲子就要遞給梁再冰。
這他哪敢收啊,連忙小心翼翼地推回去,生怕摔地上。
這種有錢的世家傳下來的珠寶哪個不是價值連城,不僅是材質和工藝,本身就是一件文物,把他賣了都還不起。
最後居然是白楓丹幫他解的場,主動拉住了白奶奶的手,“既然人家不願意就不要強求了。”
“都依你吧。”白奶奶倦了似的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你們聊吧。”
到了人少的地方,梁再冰總算沒那麼僵硬,直截了當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所以你為什麼要帶走我師父?”
明明當初說好你走你的成仙路,我們自己在凡世裡撲騰,現在又是為什麼?
“你似乎太小看你的師父了?”
白楓丹的情感實在稀薄,連斥責的情緒也如溪水一樣淺淡,卻讓梁再冰格外羞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