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靜怡衝上去擋刀之前,王子薇眼疾手快一腳把她絆倒在門邊,膝蓋壓制著不讓她有進一步舉動。
“李女士你清醒一點,他已經不是你兒子了!”
但李靜怡已經瘋魔了,她看不清也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她可憐的孩子被人傷害欺凌的場面,“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都是殺我兒子的兇手!”
十一蹲下身,古井無波的澄澈眼中映出了李靜怡癲狂的神情,“你兒子已經死了,被你們害死的。”
毫無溫度的話語擊碎了她所有的妄想,李靜怡被抽去靈魂一般,呆呆地張著嘴,乾涸灰濛的眼珠定定望著同樣被固定在地上的徐蘇,忽而發出一聲母獸的脆弱嗚咽,“嗚嗚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很後悔之前那麼逼他選不喜歡的東西,一切都是我的錯……能不能把我的小蘇還給我……還給……”
李靜怡的話語猝然中斷,失去了意識。
梁再冰如釋重負,“大眼你把她交給徐建帶下樓吧,剛才叫的救護車應該到了。”
似乎感應到了兩人即將離開,網兜中的屍塊高速震動著,忽然又完全靜止了,那些控制它們的力量被無形地抽離、匯聚。
梁再冰不知道這是在憋什麼大招,也不知道怎麼阻止,乾脆拉著陳安往後避了避,靜靜看它表演。
三分鐘之後,還算完整的頭顱顫動了一下,天靈蓋的位置裂開了一條縫隙,一隻宛如各色破布頭拼接在一起的扁平肉蟲從中鑽出,蠕動壓縮著自己的身體試圖從網兜的孔洞中逃出來。
梁再冰根本沒給它這個機會,心念一動網兜便整體縮小,變成一塊密不透風的布,把它牢牢鎖在裡面。
“總算搞定了。”梁再冰頭疼地舒了口氣,一抹額頭的汗,擦下來一手血,都是剛才被屍塊隔著網劃傷的,登時覺得頭更痛了,也不去管躺在地上齜牙咧嘴困獸猶鬥的“徐蘇”,朝陳安晃了晃手裡的布袋,“我先去處理下傷口,你想辦法把徐蘇帶回去,要活的。”
然後梁再冰就腳底抹油一般溜出了居民樓,開玩笑,他才不想試試陳安的忍耐力是不是上升了,再說王子薇手裡相機還架著呢,拍下來就說不清了。
王子薇架著記錄儀一溜小跑跟下來,鏡頭依然對準他,彷彿什麼跟拍的記者或者狗仔,相當盡職盡責。
梁再冰伸手拍了拍印著異管局標誌的記錄儀,好奇地問道,“你一直拍著是為什麼?不會是拍下我與惡豸搏鬥的英姿拿回去反覆觀摩吧?”
王子薇白了他一眼,避開他成分複雜的手,從外套兜裡掏出一小包溼巾把鏡頭上的血漬擦乾淨了。
“喂喂喂,不用這麼嫌棄我吧?”
梁再冰感覺自己心都碎成八片了,他這一玉樹臨風的大帥哥,被小姑娘這麼嫌棄也太悲劇了。
“我對你還不厚道?”王子薇瞪他一眼,本就大的眼睛這麼一瞪幾乎像是要掉出來,“我這一份錄影可以幫你省兩萬個字。”
梁再冰只感覺自己滿腦門問號,哪來就兩萬個字了?
“笨,異管局可是正規組織,你以為擊殺許可權是隨便給的?更何況你還只算編外人員,行動報告肯定少不了的。”
一想到要寫那麼多東西梁再冰都兩眼一黑,畢竟他是一天學都沒上的文盲來著。
“要,要寫多少啊?”
“除了這個錄影,文字總結萬八千起碼的,把前因後果寫清楚明白,用語要官方書面,別像個絕望的文盲……”王子薇掰著指頭一條條跟他數,儼然一副熟能生巧的樣子。
梁再冰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你看我都幫你們這麼大個忙了,不得回報我一下?”
王子薇漫不經心地揉了揉耳朵,“你說什麼?我耳朵不好聽不清?”
這女人擺明了是裝聾作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