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常夏反問她,“你不是不會違規的乖孩子嗎?”
“要是老師知道我們偷了屍塊,肯定會關我們禁閉,那就逃不了了。如果非要違反規定的話,那當然是選罰得輕的。”
“是我要偷的。”
肖嵐完全拿她當耳旁風,嘮嘮叨叨地說下去,“你快看,看完我要趕緊還回去,說不定能不被老師發現。”
這半隻雞估計就是全院的口糧了,一人分上一塊肉半碗湯就算過了肉癮,真丟了老師肯定得把福利院掀翻。
話音剛落,就聽樓外傳來一陣把人耳膜刺穿的尖聲吼叫,“哪個逼崽子把雞偷了——”
“這下完蛋了。”肖嵐揪著頭髮,苦惱地咕噥著。
蘇常夏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拎著塑膠袋出門了。
肖嵐嚇得魂都飛了,急急忙忙拉著她,“你不能去,是我乾的。”
蘇常夏把她的手從自己衣袖上扯下來,眼裡帶了點警告和威脅的意味,“我沒興趣幫你頂罪,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別礙事,收拾好東西去小門等我。”
肖嵐這才不甘地放開了手,落了一段距離遠遠跟著,親眼看著她被髮怒的老師揪著頭髮拽到院長室了。
說是院長室,更多時候其實承擔著教導懲戒不聽話孩子的功能。
肖嵐沒去過,但蘇常夏是那的常客了,對院長室的擺設如數家珍。
木製戒尺帶起刺耳的破風聲,狠狠落在皮肉上,發出悶悶的鈍響,在小孩嬌嫩的面板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色尺痕。
被盛怒之下的院長抽了十幾下,蘇常夏硬是一聲不吭,咬牙抿著唇,像是隱忍的狼犬,隨時預備著從施害者身上咬下一塊肉。
院長越看越來氣,戒尺如雨線般嘩嘩落個不停。
那力道實在太重,連蘇常夏這個捱打慣犯都有些受不住,身形踉蹌一下差點跪在地上。
院長依然沒有停手,大有把她打死在這裡的意思。
蘇常夏用手背蹭掉嘴唇上的血,右手偷偷背到身後,摸索著什麼。
就在戒尺再一次舉起之時,緊鎖的辦公室門忽然被敲得震天響,似有非常緊急的事。
“胡院長,出事了,快開門!”
院長不忿地瞪了她一眼,把戒尺摔到地上,開門出去了。
蘇常夏慢悠悠地站起來,手腳利落地用準備好的髮卡把上鎖的抽屜撬開,除了一堆亂糟糟的檔案之外,還有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和考究的雕花盒子。
開啟信封,如預期一樣在裡面看到一沓紅色票子,蘇常夏也不數,藏進外套內側的口袋裡。
正要合上抽屜,猶豫著還是把鐵盒子也拿上了。
說不定是古董,能多賣點錢。
孤兒院除了正門,就是西邊的小門,常年被一把老鎖銬著,沒人進出,邊緣泛黃的藤葉爬了滿牆。
等蘇常夏趕到,那裡卻空無一人。
蘇常夏無所謂地去開鎖,“要是門開之前她還不來,我就自己走。”
在這裡多留一分鐘就多一分被發現的危險,沒有理由冒著被院長打死的風險等她。
這把鎖好像格外複雜,蘇常夏試了好幾次都沒開啟,只能拔出髮卡細緻地調整。
再一次把髮卡插進鎖孔,正要轉動,身後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上氣不接下氣的急促呼吸。
咔噠——鎖開了。
蘇常夏頭也不回,扯下鎖鏈拉開門就往外走。
背後是染紅了半邊天的火燒雲,層雲掩蓋中射出幾線血紅的光,彷彿要向人間降下神的怒火。
那腳步急匆匆地跟上她,一隻蒙著薄汗的手摟在她頸側,帶著心跳的震顫,吐息如雷。
“呼呼……抱歉來晚了,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