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明順走了他的一套病號服,甩下一句“到時候聯絡你”,就翻窗子離開了。
“誒誒,你好歹幫我把窗戶掰回去啊!”
回答他的只有八面通風的客廳和隨風飄蕩的白色窗簾。
抹了把臉,梁再冰認命地走到窗前琢磨著怎麼才能把欄杆恢復原樣。
就當他準備上手試試的時候,面前突兀地閃現一個白衣服女鬼,給他嚇得一激靈,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去而復返的鬱明。
鬱明往他手裡塞了個盆栽,默不作聲地把鐵條拉直,然後再次消失了,剩下樑再冰一個人抱著盆栽風中凌亂。
這鬱鬱蔥蔥的卷葉子,不是鬱明房中那盆卷柏還能是什麼?
除了土裡摻著幾塊灰白色的異形石頭,這盆草怎麼看都再普通不過。
多跑這一趟就為了把這盆草放自己這,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嗎?
算了,事已至此,先洗澡吧。
搓掉身上那層快硬成殼的肥皂沫,梁再冰裹了條浴巾,身心俱疲地拖沓著腳步爬上床。
好好休息吧,明個兒還得去陪那倆蠢貨送死。
沉眠中的梁再冰翻了個身,木板床便咯吱咯吱地響,然而等他躺平之後,床板仍止不住地微微晃動!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藏在床和地板之間的縫隙裡,伺機而動。
察覺到異常,危機感應驅使著他猛然睜開眼,腰胯一使勁便騰空躍起,原來躺的地方赫然多出了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
如果他沒及時反應過來,恐怕已經被戳個對穿。
顧不上後怕,梁再冰迅速將骨玉化作長槍,往床下搗去,槍頭傳來的觸感卻告訴他下面空無一物。
怪事。
撩開床單小心往裡看去,確實是空空蕩蕩一片,只隱隱約約發現床板的角落有幾個模糊的黑色圖案。
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梁再冰收起難以施展的長槍換成匕首,探進身子去檢視。
一接觸到地板就像摸到一片鏽蝕的鐵片,洗不去的陳年鏽垢緊緊粘附在瓷磚上,幾乎融為一體,同時還散發著難聞的鐵腥味,讓人感覺頗為不適。
雖然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照明但依舊黯淡,用上夜視才勉強看清,床板上是一整片密密麻麻的詭異塗鴉,內容和排列毫無章法,細看去筆墨隱隱發暗紅。
他面前這塊畫的是幾個圓腦袋的火柴人圍著桌子吃飯,旁邊掉了一堆火柴棍。
右邊是一排的連環畫,從左起是一個正常的火柴人,越往右身體越殘缺,倒數第二幅的時候就剩下半個腦袋了,然而最後一幅卻是一個完整的火柴人,只是身上佈滿一條條裂紋,像是剛拼湊出來的。
猜到其中恐怖的深意,饒是梁再冰也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在如此幽閉的環境下被這些恐怖怪誕的內容精神攻擊,換個膽小的能直接嚇瘋,無縫入院。
再仰頭,頭頂那幅很簡單,兩個橫躺的火柴人中間用一條線隔開,不過這兩個都是方頭火柴人,倒是顯得很特別,但怎麼感覺怪熟悉的?
上方的床架突然傳來顫動,就好像有一個他不知道的人,正躺在他的床上翻身!
身體本能地做出攻擊反應,等他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的時候,手中的匕首已經直直地貫穿在床板上。
這不是跟他在床上的情景一模一樣嗎!
不對,接下來是——
梁再冰瞳孔驟縮,正要閃身逃離床下,躲開即將橫掃而來的長槍,身體忽然一痛,不是被利器命中的尖銳痛感,而是從高處跌落麻木的鈍痛。
再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裹著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邊的地上。
這是……做噩夢了?
一看差不多到了起床時間,梁再冰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