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讓我以為我的厄夢可以結束,但、我卻從不曾知道,我的厄夢才剛剛開始。
十月二十六日,是我的大婚之日,父皇表現得對我的寵愛果然與眾不同,我的妝奩比大姐姐的豐厚數倍都不止,而且父皇還特地命我每隔五天就要回宮一趟來探望他,以免他掛念。
我對於成親是感到極害怕的,尤其是當我將我的駙馬都尉想像成趙進朝那個宦官那樣的嘴臉之後,我常常會在夢中嚇醒,哦,我討厭他那副刻薄的、又時而帶著諂媚的笑的嘴臉,如果我的駙馬都尉是那個樣子,我該怎麼活?
整個後宮之中,我所能夠見到的男子,除了我的父皇和幾個皇兄之外,就只有大姐姐的駙馬都尉楊春元,我多希望我的駙馬都尉能夠象我父皇那樣地寵愛我,而後宮中所見到的女子,遠比男子要多得多,有那些因為我和母妃地位而對我諂笑的宮妃,有因畏懼我身份而在我面前話都說不清的宮女,可他們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只有他們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尊貴,那樣高高在上,我、只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公主的樣子,卻不是真正的我,而實際上的我,是卑微的,是懦弱的,是在梁嬤嬤的欺壓下無力反抗的一個弱女子。
皇家的婚禮儀式十分繁瑣而浩大,我象一個木偶人一樣被眾人擺弄過來,擺弄過去,該做什麼的時候便做什麼,但、內心的恐懼卻讓我幾乎想要哭,只是不敢罷了,離了這座皇宮,前路茫茫,而等待著我的,又會是什麼呢?
人都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那算是人生的得意事了,可是、可是我卻要嫁給一個陌生的男子,我甚至於連他長得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恐懼感一陣陣地襲來,這時,耳邊傳來了梁嬤嬤那尖利的聲音:“公主,你身份尊貴,切切不可失儀,丟了皇家的體面。”
我頓時打了個哆嗦,怎麼?她看到我的身體在發顫了麼?這樣想著的時候,我雙手緊緊攏在袖中,已經是扭成了一團,臉色也青了,不過還好,我的頭上還戴著喜帕,梁嬤嬤畢竟看不看,否則,只怕又要被她說教一通了。
終於,所有的儀式完成,我坐在了婚床上,雖然一動也不能夠動,但、總比站著或走動著要舒服得多,至少我的腦子裡可以恢復一下清明。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有侍女前面開路,只聽那小小地聲音說道:“駙馬,這邊請。”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駙馬,請”,又是侍女的聲音。
來了,來了,他來了,我的心情越發緊張了起來,按照慣例,此時,這些侍人們應該都要退到一邊去吧,我心裡想道。
低著頭,那腳步聲漸漸走近了我,從蓋頭下面看去,是一雙著了大紅靴子的腳,此時正停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他、是準備要揭開我的蓋頭了吧,我心裡暗道。
然而,就在此時,一邊過來一個身影攔在了我的面前,是梁嬤嬤,只是、她要做什麼?我猶自詫異著,卻聽到梁嬤嬤說道:“奴婢給駙馬道喜了。”
“嬤嬤辛苦了。”駙馬都尉說道,這是我首次聽到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還不錯,也許、也許他的人也沒那麼差吧,我自己這樣想道。
然後是一陣窸窸倏倏的聲音響起,我頭上蒙著蓋頭,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然而,梁嬤嬤卻冷冷地“哼”了一聲。
接著,又是一陣窸窸倏倏的聲音傳來,我很有些好奇他們是在做什麼,可是,畢竟不能夠自行掀開蓋頭去看,於是便只有忍耐著。
然而這下,梁嬤嬤似乎是滿意了,微屈了屈膝行了個禮道:“奴婢告退。”
☆、3、駙馬
梁嬤嬤帶了人飛快地離開了我的新房,只留下了我和我的尉馬都尉冉興讓。
我很奇怪,為什麼梁嬤嬤這次這麼溫馴竟沒有對我的駙馬都尉發彪,這完全不是她一慣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