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患了急症暴斃了,夫妻二人經了切膚之痛後,想要再生養卻是不能了。過了兩年,便從人牙處尋了個來歷清晰的女孩兒,買了回家作妾室,整過了七八年才得了這麼一個男孩兒,甫一出生便養在了長史夫人膝下,權當己出的,自是心愛至極,故月餘不思飲食,便將她慌怕得甚麼似的。
轉眼到了長史府中,穆清被請至正廳中坐著,有人奉了茶來。有一體態豐腴的婦人上前抱走了孩子,長史夫人道:“娘子且吃著茶,待餵過奶乳便來。”
原是奶母,這麼大了還奶著,怨不得疳積,寵溺過盛。穆清徑自想著,含笑有禮地點頭。
坐了一會兒,左右不見張長史,正盤算著如何能將他引逗了來,奶母已抱了孩子過來,她只得先將全副精神聚在他身上。“燭火一盞,潔淨布帛裁成兩指寬五六條,請夫人先差人備下。再喚兩人抱住小郎,切不可教他扭動掙脫。”
一應俱齊備,穆清轉向長史夫人,再問道:“夫人當真信我?”
她垂眸頓了一息,終用力點了點頭,“娘子是我佛前求來的有緣人,如何不信。”
穆清也不在多言語,自懷內取出一柄兩頭彎翹的小銀刀,正是過陰山那會兒錯將她當做俏郎君,大膽表情的小姑娘所贈的那柄,她時常貼身攜帶著。
她猜測此時長史夫人的神情必是驚駭懼怕的,只有意不去看她,徑直拔開刀鞘,拿捏住那孩子的小手,以到刀尖抵住他的金星丘邊緣,向抱持著他的僕婢沉聲短喝道:“穩住。”話落刀尖便一同落下,直直割刺開那孩子手掌金星丘邊緣的面板,只細短短的一小截,一點乳白色的軟顆粒便從破開處湧擠了出來。等孩子醒過痛感大哭起來時,穆清已取過布條牢牢地包裹住他的小手掌。
滿屋子的人,僕婢,奶母,長史夫人,無不震恐。抱著孩子的僕婢醒悟過來,見他啼哭,只慌忙要哄逗。穆清皺著眉頭道:“暫莫理會他哭,著緊的將另一隻手一併刺了,拖久了無用。”那僕婢也慌了神,加之穆清語調急迫,氣勢懾人,她一時竟忘了誰才是正經主家,也不問過長史夫人,便照著穆清所言,依舊牢牢抱住正哭喊掙扎的孩子,捏住他向後直退縮的另一隻小手。
穆清依著方才那樣割刺包裹了他另一隻手掌,勞她出了一身汗,那孩子哭鬧了一陣也就止住了,舉起兩手好奇地看著包裹的布帛。穆清朝著長史夫人長吁道:“這便好了。三日內創口不可沾了水。”
長史夫人顧不上應答,直撲過去從僕婢手中搶抱過孩子,抽鼻子抹淚,心啊肉啊地喚了一陣。過了許久才醒領過來,還有外人在,慌忙拿絹帕擦了眼淚,待要向穆清說甚麼。
穆清無心與她囉唣,猜度著方才那麼大的動靜,卻未見張長史出來望探望探他如珠如寶的幼子,許是應值去了,並不在家宅內,當下心中懊喪。轉念又想起藥方未給,過個幾日仍要再來探診,倒不急於一時。
這般一籌算,她心內寬鬆,面上堆起和善的笑容,與長史夫人囑咐了些要留意的事,諸如莫再使奶母餵養,每日多逗著他頑鬧活動,時常食用些糜子面黃黍等粗糙米糧之類。
長史夫人因篤信佛理,又在佛前結識的穆清,對她原就存了幾分好感,因見她舉止得體,談吐氣韻皆不凡俗,又有醫治難症的本事,故心中喜歡,安撫了幼子後,有意留她閒話幾句,她亦不推辭,投著這位長史夫人的喜好,直長篇大套地聊到午間,才辭了回宅。L
☆、第九十四章 人心所歸(十二)
次日穆清又備了雞內金,及幹赤爪,山藥等一干草藥,要往長史府中去。正在藥肆內買藥,偏巧遇著了這方子的正主。趙蒼亦在藥肆中,靠著藥櫃與店主隨意談笑說話,手中閒閒地擺弄著櫃上的小銅戥子。
忽見一女子進來,不似僕婦婢女,卻又不見戴帷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