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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將至一個小鎮時,前頭杜齊趕的車卻走不了了。阿達下車視看,回來報說是前車的車軸損壞,勉強可行至前面的小鎮,或是能在那裡尋一家車馬行,修好了再走。
緩慢行至小鎮,找了一處食肆,將車上的箱子騰挪了,杜齊和阿達便去尋車馬行。穆清看店中櫃邊站著的是位女掌櫃,三十上下,店中灑掃跑堂的也多是婦人,於是棄帶帷帽,徑直下車入到店中。
那女掌櫃也不扭捏,笑著大聲招呼著他們落座,“這位郎君這邊坐。今日小店中恰烹了菹齏,另新制的燒醃魚。可要一試?”
杜如晦看了看穆清,點頭道:“還煩請製得精細些,有勞了。”
女掌櫃自去後廚吩咐,穆清環顧了四周,“這個小鎮好生奇怪。這樣多的婦人,卻不大見男人。別處男人做的活,這裡多是婦人在做。”
“哈哈哈,不止這個小鎮,往前往後的鎮子也是如此呢。只有大市鎮才得以多些人口。”不待杜如晦答話,女掌櫃自後廚走出,聽到了穆清所說,爽朗的笑了一路,徑自搭上了話,“男人們都去修河道,建行宮,家裡家外的活計總得要人做,女人們不做,如何活下去?現下聖上已巡幸過江南一帶,徭役已然鬆弛了不少,一些男丁都放歸家中,娘子若是年前路過此地,滿大街的婦人,不見一男丁。景象更是奇特。”
“不全放歸又是為何?”穆清奇怪道。
女掌櫃止了笑,沉下臉,“工事未完,怎放歸?聽說沿河要建四十餘座行宮,這才有了二十座,餘下的也要限期完成。我家的男人因傷了腿,不得站立,疏通了管事,許了錢財,前幾日才得以回家養傷。”她掃了一眼店中其他兩個做事的婦人,“她們的男人,都是回不來了的。一個被水流沖走,一個身體羸弱,不堪重負,咳血而死。我若不留她們做些事,家中的孩兒豈不餓死?”
修河道行宮的事,穆清曾聽人說過,彼時覺得大運河甚有利,於天子,溝通了南北,便於調運公糧,掌控江南局勢。於民,漕運疏通,商客往來便利,興盛商事,利民亦利國。卻不知勞役沉重,那運河裡不知漂了多少人命,不禁愕然。再看看這位女掌櫃及店裡勞作的婦人,深嘆世事艱辛,自己原是養尊處優慣了,出來一趟才知尚有那麼多人,掙扎於困頓中,卻依然要一日日的度下去。不覺對她生出幾分敬意。
說話間有婦人端了飯食過來,女掌櫃在一邊親自擺了,杜如晦邊道謝邊打聽,“這麼說,主持工事的王宮監,仍在江都主事?”
“我家男人三日前自吳郡光福被接回,想是官塘河疏浚到了吳郡地界。聽說那王世充並不理河道行宮上的事,整日裡鑽營如何討好聖上。”說到王世充,女掌櫃不禁有些憎惡。
“那如今是誰人在主事?”杜如晦問到。
女掌櫃皺了皺眉,不屑的說:“王世充的座下的走狗,杜淹。”話剛說完,門口有客喚她,她匆匆起身道了聲“慢用”,便去門口招呼。
杜如晦突然怔住了,停下手,放下碗筷,望著桌面呆了一會兒。穆清伸手輕碰了一下他的手指,“怎麼了?”
他回過神,看了看她,輕聲說:“方才掌櫃所說的杜淹,正是我的叔父。”
“你可是氣她對你叔父出言不遜?”穆清問。
杜如晦略搖了搖頭,“這位叔父本就不是個秉性端直的,專擅投機取巧。文帝時,他因獲悉文帝好用隱居山野的高士,亦往太白山隱居,邊謀劃著使文帝知悉。不料文帝獲悉後怒極反笑,道,既隱,不若隱於江南山水間。便將他流徙至江南。直到當今主上繼位,才許他重回東都,在我族中引得眾人笑話。”說到此,杜如晦不禁冷清清地一笑。“許是因他在江南多年,王世充才遣了他來操持此次疏浚穿通江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