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連續失眠好幾晚,浪費的時間又算什麼呀……嗚嗚……
看著邢將軍夫婦拖著言麗生去書房看日子的邢靖宇,也幾乎不敢相信。
“二叔二嬸……還真這麼相信怪力亂神那回事哪?”
他不免搖頭失笑。而等人都離開了,留下他一人獨處之後,他這才想起幾件事哪裡不對。
方才笑著玩鬧著,邢靖宇倒還沒想到,現在仔細回想,方才二嬸確實說了言麗生的爹和妹妹,住在他們邢家別業?
“那,這意思是,麗生之前所說,她爹爹在二叔二嬸手中,所以她不得不嫁我這事,她並沒有說謊?難道是我誤會她?”
相處時日不算久,但,這些天,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她四處向底下人打聽她家人的下落,那樣急迫的在關心她的家人,至少那份感情不假。
而說到他的二叔與二嬸……
坦白說,他明白他們夫妻倆疼他,對他的期望也深,若說他們為了他的功成名就,而在私底下做了些什麼手腳……
極有可能啊……而且邢靖宇他也無法責怪他們夫婦。
若真是這樣,那誤會可就大了。他說了很多傷人的言語,那些話一說出口,想要補救就難了……
“如果她當真已經改過,那我在市集見到的那攤位,又是怎麼回事?”
邢靖宇想起最初讓兩人的關係僵化敵對的起因,便是言麗生偽裝神算,和李半仙勾搭……
“可惡!”
言麗生那女人非得讓他如此靜不下心嗎?
這種沒來由的牽掛是怎麼回事?
自從那一天,她找他談解除婚約而讓他拒絕後,他看到她委屈莫各的眼神,就不自覺的會對她起了不該有的歉疚,總是時時想著她行為上的諸多矛盾處。
直到現在他才記起,當日在市集中,他一見言麗生昏厥,便只顧著要帶她找大夫,隨即將她帶回家照料,完全忘了她昏迷前,說的那句話……
李希賢是真龍。
她與他們從不相識,希賢微服出遊時,向來也改裝得十分徹底,旁人實在沒理由看出他的真身分。
那……言麗生又是如何猜出的呢?
這種事,可不是隨口猜猜能猜得準的。她雖然有些小聰明,可還不至於這麼絕頂。
“記得前幾天,太子說過,左相曾對一名青年的卷子讚不絕口,還說,若非文間不經意表露太憤世嫉俗的心志,缺了些沉穩與寬容,否則他還挺中意的,左相還說,倘若再磨練個三五年,下次他絕對會讓那青年考上的。”
一對她感覺有點兒改觀,怒氣稍退,邢靖宇立刻發現,自己找到了許多關於她預言的種種疑點。
當時,她確實是說了,三或六年,那位書生……會考上的。她的姿態太過於篤定,彷彿她看得見一切……或者說,彷彿是由她來決定一切的。
“這怎麼可能?她又不是神人。”
他搖搖頭,否定腦中一閃而過的突發奇想。
但,二叔說了,欽天監李嵐舟大人,認為言麗生是星君降世哪……
“罷,暫時不管這些。但其它的……或許是該查明真相,還她個清白。”
想到最後,他有些過意不去。先前他讓自己的憤怒矇蔽了雙眼,宛如受傷的猛獸般,對著傷害他原本信賴的言麗生瘋狂反撲,變得都不像是往常的自己了。
自己也知道這樣做有失風範,可每一想到被她欺騙,他就什麼都不管,怒不可遏,就是獨獨對她呀……不容許分毫的背叛。
他從沒對哪個女人如此在乎的。
可第一眼瞧見她古靈精怪的與他狡辯對峙時,他就剋制不住,想要將言麗生那小丫頭的劣根性好好管教住,希望她別再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