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家啊?”
“我給我媽發過資訊了,她都習慣了。”
“你跟你爸媽一起住啊?”
“就我媽。”
“那你爸呢?”周堯沒過腦子就問出來了。
“死了。”
孔明月回答得乾脆利落,閃了周堯的舌頭,他僵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李毅招手,把孔明月叫了過去。把周秀芳家附近的交通探頭和網路的地圖對比了一下,在周秀芳行進的那個方向三百米左右有一個公交站,因為離兩邊路口都遠,所以拍不到。
“那這樣,明天一早你們去那個公交站看看,周圍如果有店鋪能拍到周秀芳最好,如果沒有,你們就把站牌上所有車記下來,去公交公司打聽。”
“明白。”
“半夜了啊,”孔明月拍了拍手,提高了音調,“咱也沒辦法馬上找到兇手,後面要做的事還很多,沒必要一上來就這麼消耗。都快點回家休息,順便和家裡人打聲招呼,這案子不結,咱肯定都沒法好好陪家裡過年。”
見有人還在猶豫,孔明月催促著:“走走,都快走……”
最後走了幾個拖家帶口的,但還是有人堅持留下,一遍遍看監控,研究現場痕跡。孔明月只記得自己好像在位置上打了個盹兒,再醒來天就矇矇亮了。大家都去洗手間洗臉刷牙,辦大案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早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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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陳禮來上班,周堯就主動跟她打招呼。陳禮沒搭理他,下樓去辦公室拿了點東西,再走出來時看了周堯一眼,他趕緊就跟上了。
“你稍微等會兒,我這有點工作要做。”進到解剖室陳禮就伏案填表格,對周堯說,“我抽屜裡有餅乾,餓了先吃點。”
今天解剖室倒是很乾淨,空空蕩蕩一塵不染,不過感覺裡面的溫度都比外面涼幾分。周堯實在不想在這裡吃東西,就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門口停了一輛麵包車,一個輔警走了進來,陳禮帶著他直奔冷櫃,把一隻裹屍袋放到了推床上。輔警推著屍體往外走,周堯是想搭把手的,然而他的手伸到一半還是停了,只是貼邊站了站。
陳禮讓輔警簽了字,又客套兩句,麵包車就開走了。她回身瞥了周堯一眼,到洗手檯邊上衝了下手,就順便坐下了。
“要是那麼怕屍體,就趁早別幹這行。”陳禮用壺燒水,在自己的杯子裡倒了一包速溶咖啡。
“倒也不是怕……”
“人的肢體反應騙不了人。”
“那總要有點適應時間嘛……”周堯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剛才那個是怎麼回事啊?”
“無主的屍體。案子結很久了,一直確認不了身份,登報也已經滿三十天了,先拉去燒了。”
“年紀很大嗎?”
陳禮搖了搖頭:“才三十多歲。”
“那怎麼會沒有親屬找呢?”
“誰知道呢。人生在世也不是誰都有人惦記的。再說了,人都死了,惦記又有什麼用。”說著陳禮突然抬手捏了捏周堯的胳膊,“別管活著的時候怎麼生龍活虎,有多少錢多少朋友,死了躺在這兒,都一個樣。所以屍體沒什麼可怕的,你死了也這樣。”
周堯用力吞嚥了一下。
“行了,說正事吧。你是想知道那顆心臟取出來多久了?”
“對。”
“你其實是想知道那個人死多久了吧。”
“差不多吧。”
“你知道心臟移植的時效多短嗎?”
周堯搖頭。
“最多六個小時,最好是四小時內放進身體。那還是在浸泡在心肌液裡,全程靜態冷藏的情況下。一般人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