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不超過十張桌。
但現在這麼一看——
白筱發現了很多大人物的名字,她以前當助理時,跟市政府市委辦公廳的人打過交道,還有不少生意場上的老總,她翻看了整整的四頁,鬱紹庭在旁邊補充了一句:“這裡,還不包括親朋好友。”
“你要是不請人家,到時候,人家心裡一定會有想法,既然請了一個,另外的也得送上喜帖。”
白筱也明白這個道理,點點頭,拿過簽字筆:“我來幫你一起寫。”
鬱紹庭的字,蒼勁有力,而她的字,清雋飄逸,兩張喜帖並排放著,倒真像是一對金童玉女。
看著看著,白筱自己先被這個比喻給逗笑了。
鬱紹庭拉開抽屜,想再拿出一支筆,翻看抽屜裡的東西,白筱低頭,瞅見了一張舊照片。
那是徐淑媛的。
鬱紹庭也看到了那張照片,見她盯著看,不說話,怕她誤會,摟著她解釋:“可能是剛回國那會兒,李嬸打掃房子,不知在哪兒撿到,順手放在這裡面的。”
白筱收回自己的目光,莞爾:“我沒有誤會。”
哪怕他真的藏了徐淑媛的照片,白筱覺得那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徐淑媛曾經是他共度了那麼多年的妻子。
鬱紹庭看她的樣子,怎麼都不像是沒有誤會,他無聲地嘆息了聲,擁著她:“難道是我誤會了?”
“……”
白筱唇邊的笑意漸深,回身,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目光乾淨:“因為我知道,重要的是現在跟將來。”
晚上,躺在他懷裡,白筱的頭枕著他沉穩有力的手臂,在睡著前說:“我聽媽說,徐淑媛在豐城建了一個衣冠冢,明天我想去給掃個墓,可以嗎?”
回答她的是,擁緊她的雙臂。
……
有人說,墓地,是人過世後最後的一處歸宿,有墓地才算是壽終正寢,那裡埋葬著逝者的靈魂。
其實當年,徐淑媛乘坐的航班在太平洋上方遇難,至今,連客機的殘骸都還沒有找到。
所以,不管是拉斯維加斯的墓碑下,還是豐城的墓地,都只能算是衣冠冢。
雨後空氣清新,綠色的枝葉上都凝聚著水珠,但羊腸小道卻因為雨水的沖刷更不好走。
鬱紹庭走在前面,忽然緩下腳步,轉身把手遞給身後的白筱,她愣了下,便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裡。
而她的另一隻手正牽著鬱景希。
……
墓碑上是一張黑白照。
那應該是徐淑媛二十出頭的時候拍的,照片裡的女人,柔黑的長直髮,眉目如畫,唇瓣微翹,美眸彎彎,很嫻靜的微笑,那支錄音筆的音訊,除了徐蓁寧給她聽的那幾段,剩餘的……白筱沒有要求去聽。
往事如煙,對她而言,代孕除了生下聰明可愛的景希,其它的,都已經不具備任何的意義。
鬱景希穿著黑色的小西裝,抿緊小嘴,表情很嚴肅,他的小手裡碰了一束還滴著露水的馬蹄蓮。
“景希,把花放到墓碑前。”
白筱扭頭對鬱景希道,在他放下花後,摸著他的後腦袋:“給淑媛媽媽鞠個躬。”
鬱景希有模有樣的彎腰,向墓碑上的照片行禮。
白筱眼角餘光落在旁邊的男人身上,到徐淑媛的墓碑前後,他一直沒開口說過話。
牽過鬱景希的小手,她說:“我想去那邊看看,景希陪我好不好?”
小傢伙立刻小心翼翼地護著白筱,走出了一段路,母子倆指著生在山頭的一株花竊竊私語。
鬱紹庭望著頭挨著頭的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過了良久,收回目光,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其實他差不多已經不記得徐淑媛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