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沉默了,他在心裡無比焦急地呼喚著鬱比婭的名字,尋思著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個匪夷所思的鬼地方。
他想趁醫務人員進來或者出去的機會衝出去,可他全身無力,動作緩慢,走動起來活像一隻受了重傷的幼獅,而這隻幼獅正以蝸牛的速度憤怒地前進呢,模樣痛苦而古怪,連那些猩猩一樣在地上爬行的瘋子都偏過頭來取笑他,笑罷之後,又在地上緊縮成一團,用手捂住臉,從指縫裡驚恐地看著他,又看看門外,口中吱吱有聲,並有口水從嘴角不斷流出。
是門外幾個凶神惡煞的保安讓他們害怕了,莫里森嘆息一聲,心裡蠻佩服那個逃跑成功的瘋子——這地方,若要硬闖,沒有兩下子是闖不出去的。
第十二章:瘋子也有辦法
思念、擔憂與憤怒像三條響尾蛇,瘋狂地攻擊著莫里森的身體與精神,他身心疲憊,度日如年,短短几天,便消瘦了許多。要是鬱比婭知道我消瘦了,該有多心疼呵!他顧影自憐。
第四天下午,看著天色又逐漸變暗,一天即將過去,莫里森心急如焚。外面不遠處傳來一群人說話的聲音,他衝向窗戶,對著外面大喊起來:“喂!我不是瘋子,有人聽見嗎?請幫我報案……”
把喉嚨都喊破了,還是沒有人注意他,不一會兒,外面的人聲消失了,只聽見幾個保安陰陽怪氣的笑聲,可能是覺得莫里森這個瘋子太有意思了。
其實,大勃精神病醫院離鬧市並不算遠,只要你大聲喊叫,就會有人聽見,但誰會在意從它裡面傳出的呼聲呢?你喊叫得越兇,別人越會認為你瘋得厲害、病得嚴重。
不遠處的城市像一塊爛掉的肺,在翕動,發出無望的喧囂。
此時莫里森面對的這種不幸,就像一個人在茫茫的曠野上奔跑,突然掉進了獵人的陷阱,他試圖向獵人說明自己不是獵人想要的野獸,卻一直沒機會看見獵人當面說清,而獵人派來的獵狗卻堅持認為:什麼?你不是野獸?汪汪!不,你是,你就是野獸,你就是我主人想逮的野獸!汪汪!
對狗肯定說不清楚,獵人又無法看到,只能希望有路人可能經過陷阱,將自己解救出來。但就目前看來,這種可能性又非常小。
所以,面對即將來臨的沉沉黑夜,莫里森沮喪得連罵人的話也懶得說,他把僥倖從醫院脫身的渺茫希望寄託在陌生女人的身上。
他想,要是她看見我被抓就好了。
可這純粹是不著邊際的猜想,他被抓的那個地點離陌生女人太遠,她看不到,更不會感覺到。
況且,她和他本萍水相逢,彼此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儘管如此,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盼望著陌生女人會突然出現在門外,證實他不是瘋子。
當然,如果是鬱比婭天使般出現在門外,就再好不過了。
無奈的時候,總會把不太可能看成有極大可能,把絕不可能看成或許有點可能。
每當鬱比婭的身影浮現在他眼前,他都能感覺到一股力量從腳掌升起,讓他憧憬著下一刻就能從這個地方蹦出去。
女人的身影總會在一個男人無助的時候閃現在他的腦海,要麼給他勇氣和力量,讓他一飛沖天,像個君王,要麼徹底摧毀他,讓他一蹶不振,像只鬥敗的公雞。
鬱比婭的身影帶給莫里森的當然是勇氣和力量!
他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一個見到瓊斯院長的辦法,這個辦法並不高明,但很管用。
管用的辦法就是好辦法,即使它一點智慧的技術含量都沒有。
第十三章:辦法果然奏效
第八天,莫里森模仿瘋子的動作舒活舒活筋骨,感覺精神還不錯。
第十天早上起來,他打了個哈欠,徑直走到門邊對保安說:“去,我有兩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