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結果,面對著嘲笑和期待錯綜交纏的一道道目光,他那嘶啞乾澀的嗓音,連一首完整的歌謠也沒能唱到最後,就被他自己沮喪的淚水所淹沒。
一直嘲笑他最厲害的琺拉,那次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看到他飛快的擦乾了濕漉漉的臉頰,羞憤地飛一樣逃回了家。
&ldo;明明……已經很久都沒做過這個討厭的夢了啊。&rdo;他苦惱的盯著天花板,要知道,那一天對他的打擊著實很大,大到他連拼命存錢買來的七絃琴,也用不值一提的價格賣了出去。
為此,他還被老爸結結實實的痛打了一頓。
&ldo;你知道要賣多少麵包才能賺回來這麼多錢嗎?你這個敗家的混蛋!&rdo;老爸那天的怒吼好像直到現在還迴蕩在耳邊,比最出色的吟遊詩人唱出的歌聲還要持久。
當然,那時的他對這個問題還無言以對,而現在,他對這個問題實在已經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因為他已經是這家麵包店裡,最出名的師傅。
一個很有名很有名很有名的麵包師傅。
混蛋!
他蒙著眼睛,一拳捶在了床邊的牆上。
滿心的不甘和憤怒,都化作了粗糙指節上鮮明的刺痛……
他的名字叫卡托里&iddot;戈爾喬。
做麵包遠近聞名的戈爾喬家的小兒子,整個小鎮的居民,都會因為他們家裡冒出的香味而被牽引一樣的聚集在一起。
不過他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喊他阿卡。
他喜歡聽別人這麼叫,因為這稱呼聽起來多少有點吟遊詩人的感覺,當天賦已經阻止他邁向自己的夢想後,這個無聊的小執著,就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儘管對他承認說這名字確實有點吟遊詩人味道的,只有琺拉一個人而已。
鎮子西北角上的那家小旅館是戈爾喬家的大主顧之一,阿卡每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親自把做好的麵包送到那邊,然後順便在一樓的大廳裡好好的喝上一杯麥酒,打量著南來北往的旅客,聽著他們說精彩紛呈的傳說。
更重要的是,在這裡他能遇到一些真正的吟遊者。
至少這兩年裡,他就已經見到過兩個。
可惜的是,他們都只是路過,都拒絕了他的請求,沒教給他一星半點有用的知識。
到今年年初,家裡的大人已經在和琺拉的父母商量,很快,也許就是明年這個時候,他大概就已經成了一個有老婆的男人,到附近另一個陌生的小鎮,開一家完全屬於自己的麵包房。然後,養育幾個活蹦亂跳的孩子,教給他們如何準備香料,揉麵,觀察火候,烤制香噴噴的麵包。重複他簡潔單調的一生。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變得粗大笨拙的指節,想著它們曾經修長纖細的模樣,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他仰起頭,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麥酒。
這一口大概是喝得太猛,嗆進氣管的液體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也許是體質問題,一被什麼嗆到,他就會咳嗽很久,侍者好心的過來幫他拍背,依然無法阻止他的咳嗽。他咳的滿臉通紅,頭上的血管彷彿都要爆炸,眼前出現無數閃亮的斑點在浮游晃動。
這時,他看到一雙腳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雙很秀氣的、一看就知道屬於年輕女人的腳,白嫩,小巧,像是用最上好的玉石仔細雕琢而成的精美藝術品。
布帶交叉盤繞在纖細修長的小腿上,下方連線著白色的軟布涼鞋,讓任何人都可以清楚地看清這雙腳的全貌。白色布袍的下擺剛好垂在膝蓋附近,給人留下對柔潤曼妙的腿部曲線足夠充裕的想像空間。
他想抬頭看看,咳嗽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