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人裡,誰也看不清誰。這裡面沒有彎彎道道,我卻是不信的。
也許是,朱宜修給人的印象實在是過於惡毒,因此我第一個懷疑地竟然是她。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疑神疑鬼了。
朱宜修此時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女,即使再聰慧也沒有那麼多可使喚的心腹。在內宅,可以隻手遮天的還是我的母親,以她對朱宜修母女一貫的提防,朱宜修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施展不開啊。
吃過晚飯,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總也睡不著。眼前一會兒是孃親哭泣的臉,一會兒是朱宜修上揚的嘴角,一會兒又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陌生人……
無知也是一種幸福,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而我因為提前預知了自己的結局,不得不小心翼翼。
人生在世最可怕的不是敵人的毒計,而是你洞悉了敵人的一切手段,但是卻離發生還有好多年,你的敵人此刻還不是你的敵人。
就像我,知道了朱宜修的一切手段,明瞭自己的結局,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一步步地看著她走下去。
想想我以前認為的莞莞最幸福,朱宜修最可憐,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莞莞做了五年的皇后,就一屍兩命,悲慘地死去。而朱宜修當了二十多年的皇后,還生下了一個皇子,雖然最後死了,好歹還活到了三歲,玉牒上也有記名啊。
你要說莞莞得到了玄凌的愛,所以更幸福。我想很多人會噴死你,就玄凌那好色的樣子,見一個愛一個,只是莞莞死的早罷了,不然還不知結局如何,說不定還不及朱宜修呢。再說了,朱宜修剛入宮的時候也是受寵的吧。不然,玄凌怎麼許下生下孩子就立其為皇后的諾言?即使是太后的意思,總也還有皇帝的一份真心吧?
唉,現在我成了她,真是越想越覺得悲劇。被這樣一個喜新厭舊的花心皇帝惦記著,我就是死了,也不得安生啊。想想那小說裡,一個死了的人,被皇后利用,被甄嬛利用,被安陵容利用……
即使孃親再不樂意,也得打起精神,為朱宜修進宮的事情開始打點。府裡張燈結綵,漸漸熱鬧喜慶起來,就連來往的僕從也多了幾分愉悅。
自古女子出嫁,都要姐妹送親的,像朱宜修這樣的,我更是應該陪在她身側,一直到送她進宮方可。不知怎的,我卻連出席婚禮的資格都沒有了,孃親氣憤異常,又無可奈何。
這倒是如了我的心願,那樣一個地方,我是萬萬不願意踏足的。
只是今日她們如此防備於我,又是為了什麼呢?或許我該懷疑,也許乾元二年那驚鴻一瞥,並不是兩人的初見,只是當事人都不記得前緣罷了。
不過,這與我何干?
我所愁得,不過是那道賜婚懿旨。
就在朱宜修進宮不久,宮裡又來了第二道旨意。
讓我於下月初八啟程,前往邊關的縣城,就在那裡出嫁。
如此的羞辱,讓我的母親一氣之下病倒了。
這一回,她連“欺人太甚”都懶得說了。當一個人置於權力的巔峰,而你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除了任由她的欺負,又能如何?
只有我知道,這段婚事是註定結不成的。甚至這段婚事都沒有見諸於任何文字,也沒有任何人提及。這其中的隱秘我不想去深究,我只期望能夠抓住這次的機會,最好在出嫁的途中,能夠遠遠地躲開這個地方,無論是朱府還是皇宮,亦或是那手握重兵的慕容府。
我暗自謀劃著,不動聲色地探查清楚了路線,準備好銀兩和簡便的包裹,偷偷藏好,只等著吉日的到來,到時候一走了之。
想來朱府也是太后的孃家,小說裡太后很是看重提拔子侄,就連朱宜修也要依仗朱府為其撐腰,所以即使我逃婚了,朱府也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