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一撇,突然對這樣惺惺作態的朱宜修厭煩起來。
“太后剛剛命人傳話來說,讓我們先開始,她隨後就到,陛下因為處理緊急軍務,稍後就過來。現在,就開始宴會吧。”
早已準備好的舞姬們翩翩起舞,歌女們盈盈而歌,命婦們互相低語,氣氛熱烈起來。
“嫻妃姐姐,妹妹我敬你一杯!”
朱宜修右側的女子率先站起來,面色中滿是挑釁。朱宜修只是輕輕抬了一下眼眸,裝作沒看見她的挑釁,隨意道,
“本宮身懷有孕,不宜飲酒,就以這杯清茶代替吧。”
果然還是缺少歷練,少了那十多年的後宮爭鬥經驗,現在的朱宜修還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
“姐姐這是瞧不起我?誰不知道這宮裡的清酒,根本不能算酒,只是比清水帶點甜味罷了!”
“恭妃姐姐,您可別生氣。如今嫻妃娘娘還把誰放在眼裡啊,人家懷著帝嗣,哪裡還認得我們這些姐妹?剛才臣妾的孃親在進宮的路上還被一個賤妾指著鼻子罵呢。”
“靜妃妹妹,罵人算什麼。一個婢女出身的賤妾,竟然可以坐著肩輿在宮裡行走!臣妾的母親倒是沒有什麼,可是在座的親王妃、郡王妃都是皇親國戚,還得給一個賤婢讓道,還有何臉面?”
在座的命婦們,雖然面不改色,但是眼神中偶爾透露出的不平與怨憤卻是一覽無遺。
朱宜修也看見了,她沉下臉色,斥責道:
“本宮的母親是太后和陛下親自冊封的正三品的漁陽郡夫人,靜妃一口一個賤字,可是對太后和陛下的旨意有所不滿?”
靜妃也不甘示弱,
“臣妾哪裡敢不滿,只是嫻妃娘娘你竟然放著嫡母不去尊敬,反而稱呼姨娘為母親,秦國公還擔任著禮部侍郎的官職,可曾教過娘娘一個禮字?”
“靜妃,你不要太過分!”
“太后娘娘駕到!”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
座中命婦全都跪下,直到太后叫起才站起來歸座。
“剛才亂哄哄地在吵什麼呢?”
朱宜修和靜妃都沒有說話,倒是恭妃站了出來,奏道,
“剛才嫻妃姐姐正和我們說笑呢。”
太后轉眼看著朱宜修,朱宜修點了一下頭,太后笑道,
“你們三個一同入宮,伺候皇帝,應該和睦相處才是,後宮和睦才是社稷之福。”
“是,謹遵太后懿旨。”
靜妃、恭妃、嫻妃全都向太后行了半禮,才一一歸座。
太后在座間掃視了一眼,我總覺得她在我和母親身上停了一會兒,卻不敢抬頭看她。
“漁陽郡夫人在哪裡?”
三姨娘從座間走出,滿臉喜色地向太后行禮道,
“奴婢給太后娘娘請安。”
言語間很是謙卑,按禮她是正三品的誥命,應該自稱臣妾的。但是,她之前是太后的侍婢,這樣稱呼自己倒也沒錯。
我一直在偷偷地觀察朱宜修,果然看見她在聽見三姨娘自稱奴婢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頭。
“你啊,還是那麼溫順,當初你還是哀家侍婢的時候,哀家就喜歡你。如今你成了哀家哥哥的妻子,也算是哀家的嫂子,又是正三品的誥命,以後要自稱臣妾。”
是可忍孰不可忍。
“啟稟太后娘娘,三姨娘只是一個姨娘罷了,即使有太后的旨意得封誥命,可是臣女的母親還在,臣女的母親才是夫親明媒正娶的正妻。”
我知道我的話一出口,就是正式得罪了太后,可是我不後悔。
我只是做了一個為人子女所應該做的事情,也是必須做的事情。
這種情況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