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人齊刷刷望向門邊,化妝師微一鞠躬:"路先生。"
路徵朝他笑笑,隨後徑直走向梳妝檯。
這個被喚做莊子楠的年輕女人即便在此刻朝他微笑,神色也帶著點冷冽。某種角度看,像極了一個人。
他終於可以將這種可笑的自欺欺人拋諸腦後了
"我能不能和她單獨談談?"
聽路徵這麼說,所有人面面相覷一會兒,再目光詢問下莊子楠,這之後才魚貫離開。留這對戀人單獨相處。
應該算戀人吧?每週六看電影,週末陪她去敬老院或孤兒院做義工,每週共進晚餐兩次,若有事耽擱,會電話通知彼此交往的這一年裡,兩人的獨處時間總是井井有條到沒有半絲人情味。
他欣賞她想要從商的野心,而她,渴望擁有明庭這個絕佳的平臺發展自己的事業。這種政商聯姻,本就意味著各取所需。
沉默半晌,路徵突然說:"記不記得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麼我收藏了那麼多雙高跟鞋。"
"怎麼突然說這個?"
""路徵笑笑,"那些都是紐約一個獨立設計師的作品。每一雙鞋上都刻有設計師的花體簽名,,中文名,炎涼。"
莊子楠的臉色微怔。
炎涼
這個從來獨善其身的男人的唯一一個緋聞物件。
"紐約"多麼遙遠的回憶。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那時被家人送出國研讀金融,卻不務正業,改學了設計。"
""
"你應該也知道我母親這些年一直定居紐約。"
莊子楠點點頭,表情已不怎麼好看了。
"由於這個緣故我經常兩邊飛。那時她應該是改學設計的一年吧,和朋友合開的店鋪瀕臨倒閉。我發現她,因為當時她正與店鋪外和房東談條件,以免被趕出去。一邊用英語求,一邊用中文偷偷罵,很有趣。可惜當時我沒能停下來好好欣賞,回國後才偶然想起,抱著一試的心態請我母親的傭人替我去那兒買一雙鞋。那雙鞋,我送給了我母親。"
""
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回憶,竟令他嘴角含笑?
莊子楠微微垂下了目光,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正視這個男人前所未有的沉湎的、和煦的樣子。
"可惜那雙鞋我母親一次都沒穿過。可想而知她當年的水平並不高。"
"自此之後的每一個月我都會請我母親的傭人替我去那兒。每一雙鞋都附贈了她的親筆信,除了一如既往的感謝,她偶爾還會寫一些現狀,談一談夢想。我只見過她那麼一次,可其實,我對她早已深知。"
""
"連我都看得出來她的設計越來越好,可一年之後,她在感謝卡里告訴我,她和朋友已打算收掉店鋪。"
""
"直到她為了雅顏能入駐明庭廣場來求我,我才知道她重蹈了我的覆轍,為了家業,放棄了自我。"
""
"憐憫與憐愛之間,有時候只是一線之差。"
莊子楠試圖笑笑,嘴角卻僵得不像話。
路徵卻笑了,如釋重負:"莊子楠,我覺得你必須考慮清楚,這樣的男人真的值得讓你託付終身麼?"
……
……
訂婚儀式開始,西裝革履的路徵在司儀的引領下走向主桌。
司儀聲音又響:"下面有請莊小姐入場。"
無人響應。
司儀不由得一揚聲:“歡迎莊小姐!”
司儀第三遍重複的話語在會場上空響起時,全場頓時陷入服務生面面相覷、賓客們竊竊私語的場面,路明庭當即站了起來。
準新娘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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