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來的信心覺得那人是你,”江淵似笑非笑地說道,“說不準是我呢。”
晏舟驚了一驚,問道:“你怎麼了?說這種話一點都不符合你的人設。”
江淵撫著下頜笑道:“我們不是在打賭麼,既然賭了,便要全力以赴,各憑本事。”
晏舟嗤笑一聲道:“各憑本事便各憑本事。”
江淵再度見到千傾是在次日。瀧霄帝尊筵席九日,天宮高朋滿座,賓客無數,更需人手維護秩序,於是如他與晏舟這般的新人亦被安排值守。他一身白袍銀甲,立於迴廊之中,與所有天兵別無二致,惟一不同的,大約是他略帶懶散的姿態,身姿挺拔卻懶洋洋地倚靠於白玉扶欄旁側,那悠然的模樣,不似值守的天兵,倒似應邀前來的賓客。
他值守之處並不偏僻,帝姬會經過再是正常不過了。她遙遙而來之時因他千篇一律的服飾未曾留意到他,但在她便要走過之時,他忽地略略躬身,似是行禮,引得她側首一瞥。
而後他如願地看到她眼中如煙火綻放夜空的驚異,他不動聲色地抬眸,卻一言不發。
“阿璧……”
他聽聞她喚道,不知怎地亦恍惚起來,無數場景如浮光掠影一般閃過,卻無論如何也捉摸不到一星半點。
“你回來了麼?”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眸中蒙上一層清亮的希冀,叫人不忍心打破。
“帝姬認錯人了,”他靜下心神,冷靜道:“下官近日才飛昇天界,進入天宮,被安排值守此處。”
她眼眶驟紅,忿忿道:“你怎麼特麼又失憶了!”話一出口,卻莫名恍惚,為什麼她竟然說“又”?此念亦不過一掠而過,隨即她一把扯住他的手臂,邊強拖著他走,邊說道:“我去找師尊,他必定有辦法。”
他修為遠不及她,被強力拖得一踉蹌,之後便順從地隨她而去,轉首瞥見旁側晏舟充滿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向他一笑,卻見晏舟對他做了個口型。
“心機婊。”
千傾拖著江淵迫不及待便要去往渺雲山,卻在出天宮時被瀧霄攔下,他哭笑不得地詢問她道:“師妹,我聽聞你突然拖了一個俊美男子便走,是幾個意思?”
千傾將江淵扯到瀧霄面前,眼眸晶亮地說道:“他是阿璧啊。”
江淵又被扯得一踉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說道:“認錯人了。”
目光觸及他的容貌,瀧霄亦略是一驚,沉璧的淵源他自師尊覽幽處已大略得知,然而神祇殉世,還能返回世間麼?他眉間皺起,說道:“師妹,你先不要衝動,此人來歷身份不明,如今天界初平,一切還須謹慎為上。”
“所以我將他帶往師尊處嘛,”千傾說道,“再說,他修為如此低微,不足為懼。”
瀧霄依舊不放心,說道:“我與你同往。”
千傾擺擺手,說道:“不必了,天宮設宴是為你之壽辰,你不在可不行,我一人足矣。”
在她再三堅持下,瀧霄終是妥協道:“罷了,但你仍需小心為上,不要因為他的容貌而掉以輕心。”
江淵忍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看起來有那麼像恐怖分子麼?
兩人御雲而往渺雲山,一路上江淵並未出言,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坦然模樣,盤腿坐於雲上,任憑千傾目光一動不動地打量著他。
忽而千傾輕輕推了一下他,說道:“你說一下你的來歷。”
江淵:“又不是面試……”
千傾:“不說揍你哦。”
江淵:“姓名:江淵,性別:男,年齡:一百左右,政治面貌:……”
千傾毫不猶豫地一腳將他踹下雲端,怒道:“你以為是面試填簡歷啊!”
江淵耗盡心力好不容易爬回雲上,抑鬱地說道:“我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