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剛洗完澡的樂語輕敲桌面,他什麼事都沒做,什麼事都沒想,坐在書桌前發呆,就像一隻累壞的社畜在喘息——事實上,他今天的工作量跟社畜沒分別,先是中午被一群學生圍著,下午在顏伊的研究室裡步步驚心,傍晚又跟涅若去伏擊千面。
明明只是尋常的一天,卻像是過了十幾章一樣。
叮。
在懷表的時針與分針構成120°角時,桌面上的金屬徽章發出一聲脆響,樂語在徽章上面點了三下,開口道:「晚上好,音。」
徽章響起金屬的聲音:「晚上好,琴樂陰。恭喜你們,水雲宮現在積分第一。」
「這可沒什麼值得恭喜的,我也沒想到執劍人居然會將積分公示出來,現在我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說不定其他劍鞘已經在密謀如何對付我了,有沒有其他劍鞘找到你商量怎麼踢我出局?」
「沒有,我目前唯一接觸的劍鞘,只有你。」
「能獲得瞬滅者的認可,我很榮幸。」樂語笑道:「如果我能成為你最後一位銃口亡魂,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並非完美瞬滅者,你也並非易與之輩,示弱對我毫無意義,琴樂陰你何必說這種糊弄謊言?」
「不然呢?難道我說自己天下第一,音你洗好身子老老實實當我的工具人,等我利用你搞定其他劍鞘,最後就會將你兔死狗烹嗎?」樂語道:「如果大家只能說實話,那這個世界也太醜陋了。」
對方沉默片刻,回道:「你這屬於我們前幾天談及的邏輯謬論裡的『偷換概念』,我只是要求你說話別那麼示弱,你直接到了另外一個極端,說話咄咄逼人,用你的說法,你這屬於『二極體』。」
「好吧。」樂語拍了一下手:「雖然你大機率不會被我矇蔽,但如果我天天說,日日說,說不定你真的相信我只是抱你大腿的弱小掛件呢?反正只是隨便說一下,萬一有效了,這收益可太高了。」
「也對。」對方煞有其事地說道:「希望琴大哥你以後要手下留情,小子手無縛雞之力,真的擋不住琴大哥你一招一式,以後水雲宮登基了,看在這多日閒聊的情分上,留我一條狗命可好?」
「嗯,聽起來有那股學霸與學神互吹的感覺了,但還是不夠。我跟你說,其實這次全知之眼只是運氣好,下次比賽我們肯定就不行了,水雲宮哪有可能當皇帝,說不定我們兩個齊齊去工地幫茶歡蓋廁所去了……」
「好了,時間寶貴,我們繼續聊上次的話題吧,那個名為鬼吹燈的盜墓故事……」
「音,」樂語忽然說道:「我今天去找了顏伊。」
金屬聲音戛然而止,對方所有情緒匯聚成一個字:「嗯。」
「我只能確認,這副心相印無線電道具,的確是出自顏伊的工作室。但顏伊並沒有暴露你的存在,只是說賣給了一個蒙面人——顏伊受到茶歡保護,我能得到的情報,也僅僅到這一點為止。」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你剛才那一聲『小子』,究竟是不小心說漏嘴的情報,還是故意挖出來留給我絞盡腦汁思考的坑。但我還是將我的所作所為主動告訴你。我並不是那種喜歡玩文字試探遊戲的聰明人,每晚八點跟你的閒聊,也算是我為數不多的娛樂,我不想讓工作玷汙我的樂趣。」
「出乎意料。」金屬徽章回道:「我還以為琴樂陰你很喜歡玩文字遊戲,多虧你那些無聊的冷笑話,我對『雙管齊下』、『進退兩難』、『一日三餐』,甚至『庖丁解牛』這些詞語都無法直視了。」
「總而言之——」當樂語說出這個總結語是就代表他不想講道理了:「我對你的調查到此為止,除非你日後暴露出更多破綻,否則我不會再主動追尋你。」
「非常令人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