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黛玉的話理性剋制,條理分明。林如海看著臉色平淡,但眼圈微紅的黛玉,心中也很是難受。不待林如海說話,賈璉便道:“既然妹妹要上京,我自然是要一路護送的,且不說如今運河結冰難以行船,便是鳳兒眼瞧著便到產期,怕是也難以上路。”
賈璉說完也看向林如海,林如海見此只得一嘆道:“既如此,便等璉兒媳婦生產之後,養足三月才行啟程,你們便都一道回去吧,有璉兒在京城看顧玉兒,我也放心不少。”見黛玉與賈璉都點了點頭,林如海才又問道:“既說有三,便一道說了吧。”
黛玉想了想才道:“往回鹽政上通常是一年一任,便是金陵甄家深得聖恩,又有娘娘在宮中也不過三年罷了,如今父親任巡鹽御史已過三載。不知何時回京述職?”
林如海沒有想到黛玉會問此話,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道:“按理說最多年後京中便該有旨意傳來,可如今為父尚未收到訊息。怕是要再任一年吧。”這話別說賈璉聽了詫異,便是林如海自己也說的很不確定。而黛玉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不知為何黛玉便突然想起寒山寺方丈之言:緣起緣滅皆是因果,不必強求什麼。此時看向林如海的眼中便多了一絲恐怖。賈璉只顧看林如海,沒有察覺,而林如海卻是一直盯著黛玉,怎會錯過那一絲恐怖的神色呢?不由暗歎,玉兒到底太過聰敏了些。
黛玉很快收斂了心神,接著說道:“既如此。也就是父親不過明年便可上京述職。可是?”林如海見黛玉如此執著於此,又不想她太過失望,便只能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應是如此!”其實他心裡卻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林如海不知,其實黛玉心中也沒底兒。尤其是在林如海說出‘應是如此’四個字後。心中的不安急劇的擴散。可此時她卻不能在糾纏於此。遂轉了話題道:“既然我們要等小侄兒百日後方啟程北上,那便最早也要到明年四月底五月初的樣子。”
林如海還沒反應過來,賈璉便介面道:“如此甚好!回頭妹妹便陪著鳳兒在姑蘇養胎。我正好可以陪著姑父返回揚州處理一些事物,一來給姑父幫把手,二來也長些見識,經些事物。”
黛玉聽後點了點頭介面道:“那便如此行事吧。哥哥且放心將嫂嫂交予我,我定會照顧好嫂嫂和侄子。”林如海見兄妹倆三言兩語便已說定,似乎並不需要再與自己商量的樣子,愣了一下後便只得搖頭笑笑。
他也想明白了,此時此事也只能如此,總不能讓黛玉獨自上京,更不能讓璉兒媳婦冒險啟程,這如今聽說可是八個月左右了!經歷了賈敏生產去世之事,林如海如今想到王熙鳳將在他府中生產,他便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見此事林如海並未反駁,黛玉又道:“父親既不過比玉兒晚半年就要上京述職,莫不如便遣了人去將京中老宅修繕一番,回去後也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是?說不得父親便被留在了京中任職也未可知?”黛玉說完便用那雙水亮的眼睛,看著林如海。
林如海心中好笑,也知道黛玉的意思,卻不急著點頭道:“此事為父等接了旨意在著人去辦亦是可行的。很不必急於一時。”黛玉一聽便皺起了眉頭道:“玉兒乃是林家的女兒,怎麼一直寄居在外祖母家?”
見黛玉將話說破,林如海方問道:“既然你外祖母教養與你,你若不住在外祖母家又怎算得是教養呢?”聽聞此話,賈璉便是一挑眉不敢置信的看向黛玉問道:“難道妹妹打算上京後自立門戶不成?”
黛玉在賈璉和林如海的逼視下心中暗道:原本是這麼想的!可如今看來怕是不成了。其實林如海並沒有完全拒絕的意思,在他想來自己早晚也是要上京的,林家自己有府邸在京中可以居住,黛玉若在賈家住的不順心,回家小住幾日也是可以的。
到時恐怕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