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屁股後面,那胖子便像孩子王一般,吆五喝六的在鎮上稱霸王,追了東家的雞,攆了西家的狗,反正不做什麼好事。每次遇上梅子,他都要扯她的辮子,拉她的辮花,鬧的梅子發誓和他勢不兩立,現在梅子的哥哥投靠了敵軍,梅子自然覺得委屈了。
“好了好了,”莫婉拉著她的手安慰道,“男孩子要怎麼玩,我們怎麼知道啊,那胖子那麼討厭,說不定明兒就把你哥哥得罪了,你哥哥就不理他了,你說是不是?”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莫婉不介意用來安慰一個小孩子。
果然梅子聽了,圓臉的表情好看了許多:“你說得對,那死胖子不久仗著自己有幾個吃的麼?等哪日他爹不給他銅子兒了,看他怎麼個猖狂得起來。”梅子倒是越說越有信心了。
莫婉急忙轉移她的注意力道:“你最近有什麼好看的給我看沒有?”
梅子聽了馬上站了起來,跑進了屋裡,不一會兒拿出了一塊淺色的布料,莫婉接過布料一看,上面有一朵鵝黃色的小花,配上嫩綠的葉子,煞是好看。
“梅子,你的手藝又進步啦,真好看!”莫婉摸著那不甚細密的針腳,衷心的感嘆道,梅子這繡活兒對別人來說不一定很好,可是對於莫婉這個穿越人士來說,就很厲害了。
梅子紅著臉道:“大妞,你別這麼說我,我娘昨兒還說我針腳不行呢。”
莫婉道:“你再不濟也比我好啊,你不能老和你娘比嘛,你娘繡了那麼多年了,肯定是沒法比的啊,要不你問問你娘,她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有沒有繡的這麼好?”
梅子還沒回答,陳嬸子一挑簾子進來道:“大妞真是個口舌伶俐的,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把嬸子都給說暈了。”
莫婉急忙迎了上去,接過她手裡的托盤,盤上放著三個粗陶碗,裡面裝著有些泛黃的豆漿,莫婉辯解道:“嬸子可不能這麼說,您給梅子指出了錯誤讓梅子沒了信心,我不就得幫她樹立信心嘛,您和我分著工,當然要各司其職啦。”
陳嬸子戳了戳她的額頭道:“還說不是個口舌伶俐的,說的嬸子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快來喝豆漿吧。”說罷把三碗豆漿分別放在桌子的三個方向。
莫婉被梅子拉著在一方坐下,莫婉每次來都會有這些吃食,不是豆漿就是豆腐腦之類的,雖然不像現代的放了調料,豆漿也不是現代的豆漿,都是做豆腐時的邊角餘料,卻都是極富有營養的,莫婉知道這是陳嬸子為了給她補身子特意留的,陳嬸子憐她在鞏家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做那麼多活兒,卻不能幫她改變些什麼,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她覺得好過一些罷了。莫婉知道她們的苦心,也不裝模作樣的拒絕,只想著以後若是自己發達了,定然不忘這困苦時期的如雪中炭一般的溫暖。
莫婉憋了一口氣,儘量不去注意那豆漿的腥氣,一口氣全悶了下去,猶如壯漢豪飲一般,陳嬸子見她如此形狀,嗤笑了一聲,拿出帕子幫她把嘴角的豆漿沫子擦了去,道:“你真是個省事的,不像我家梅子。”說罷拿眼睛看梅子,梅子正對著豆漿瞪著一雙大眼皺著眉,一臉苦恨愁深的樣子,梅子喝了幾年都沒有喝習慣。
最後,梅子還是如同受刑一般地把豆漿喝了下去,莫婉在一旁道:“梅子,都將雖然難喝,可是對你很好的哦,你看你,是不是比別的女孩子白很多?”
梅子瞧了瞧自己白嫩的手,又摸了摸臉,眯著眼睛道:“好象是的哦。”
“那你以後就要常常喝那豆漿了。”莫婉如同大人哄小孩一般,切全然忘了自己現在也是一副小孩子的皮相。
陳嬸子見她們兩個相親姐妹一般的友愛,不由得心裡一暖,又想到莫婉的坎坷,不由得重重地嘆了口氣。
“好了,咱們也閒話了半日了,快做些活兒吧。”說罷去裡屋取了一個笸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