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遭,只要闖過去了,境界人心都能往上提一大截。
當時鎮北天聽了暴跳如雷,指著武開陽罵:“現在知道指手畫腳了?你有本事當年別瘸呀?!”
武開陽無言以對。不知道的人都說鎮北天年紀大了,脾性越來越不像年輕時了,溫正平和了,收的二弟子,也都和和氣氣的教了。只有武開陽知道,他這師父,只要一對上他,立即就返老還童,年輕二十歲,還是當年那個把自己吊在講武堂裡,柳條抽斷了七根的鎮北天。
武開陽往山下走,到了明堂處,對著眾師弟師妹們一擊掌,洪聲道:“師父剛才與我交代,此月他要閉關修煉,這段時間誰也不見,讓我帶行堂主之職!”
第4章
話音一落,還在練劍的師弟師妹們都停下了手,紛紛圍了過來,叫道:“大師兄!”這時人群中忽然響起一個少年帶著一點桀驁不馴的聲音:“大師兄,就算你代行堂主之職,也不用跟我們說。師父他老人家平時,也沒什麼堂主之命用得上我們的。我們無外乎是練功,守山,師父他老人家有空便指點指點我們,看見誰的進益到了,便教新的心法劍法。可我看大師兄也沒這個能耐能教我們。”
眾少年圍著武開陽,一時間周圍安靜極了。武開陽打量面前人,只見這少年周身白皙頎瘦,手腳都長於常人,姿態輕盈,在這千仞山上,根骨算是僅此於封淳的了。不過這少年更柔韌一些,若是學一些適合自身的盈巧功法,堅學不輟,說不定能另闢蹊徑,有一日能與封淳爭鋒。
武開陽今年二十又七,自覺已是將近而立的人了。如今看見這十多歲的少年心高,不以為意,倒有幾分愛才之心,笑道:“我的確沒什麼能指點你的,可是我卻有堂主之命要用到你。太子有侍衛不日便要來叩山,你第一個迎戰,我給你殿後,敢不敢?”
這少年正是方欣,他聞言怔忡片刻,隨即想到當年上山前結拜兄長告誡他武開陽為人的話,直覺武開陽有詐,一定是設計來誑他,便把脖子一梗:“憑什麼讓我第一個迎戰,你是大師兄,你怎麼不迎戰?偏偏要給我這個排十二的小輩殿後?”
武開陽一愣,他沒想到自己給了少年一個露臉的機會,這小孩卻往後縮了!
武開陽臉色一沉:“如今我說話就是堂主在說話,你不幹?我命你幹你就得幹!否則家法伺候!”武開陽嘴裡‘家法’二字話音一落,他目光一凜,便向眾人中的執法弟子射去。執法弟子被武開陽的眼神盯得一個激靈,他們從前哪裡敢得罪方欣這樣的明日宗師?可這時代堂主大師兄有令,便只得扛過殺威棍把方欣圍住了。
方欣從未被殺威棍圍過,這些年最有威望的二師兄封淳來無影去無蹤,弟子之間的紀律早就鬆弛了,白虎堂原本起家於殺手閣,殺威棍是為了嚴明殺手間上下尊卑的,自然是粘過血,打死過人的。至於後面殺手閣歸順了朝廷,成了白虎堂,這些年,殺威棍不過用於打那些偷懶耍滑,不好好練功的弟子的屁股,倒是通通遺忘了它的初衷了。
事到如今,方欣的目光往每柄玄鐵製成殺威棍上一掃,只見上面黑漆漆的都刻了一個“殺”字型的凹槽,裡面殷紅滲人,全是舊人的人血染成,如今排列一站,更顯陰森。少年心下不禁抽了口涼氣,腦中回想起結拜兄長對武開陽的八字評語:“城府險譎,心毒手絕。”
“我……我不聽你的,我……要等師父閉關出來了為我主持公道。”方欣道。
“嘿嘿……”武開陽笑了笑,“我如今就是堂主,你不聽堂主的,是要‘覆傾’麼?好,有種,拿刀來!”武開陽口中刀字剛落,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鋥亮的開山大刀。站在武開陽身後一個弟子,連武開陽什麼時候動得手都沒看清,只感覺指尖一涼,手裡的刀就跑到了武開陽掌中。
所謂‘覆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