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微微眯眼:“你的斧子呢?”
武開陽笑了一聲:“我跟你打不用斧。”今天武開陽出門便沒帶兵刃,想到這一次聖意已明,本就不是比試,而是要給皇家一個臉面,那就是白虎堂必須要輸,既然如此,還帶兵器做什麼呢?讓它飽嘗鐵血榮光的刀鋒再屈膝收斂鋒芒嗎?武開陽十分地不願意。再說自己已經瘸了,現在腳傷未愈,左右估計也不是朝廷來使的對手,不如讓人一招制勝了了事。可武開陽萬萬沒料到的,來使竟是文清。
文清聞言,眸色中閃出一道厲光,武開陽‘斧’字未落,文清身形一閃,已經來到武開陽面前:“你就這麼看不起我?”隨著文清的話音,他一揮袖,果然當胸就朝武開陽打去,用的正是武開陽當年一掌將他打落入山澗的一招武家功夫‘巨門’!
文清未曾學過此招,卻憑藉記憶將招式之風模仿了一個七八成像。‘巨門’本意是在漫天兵甲的圍剿中,透過包含內力的一擊,擊在離自己最近的敵人身上,然後內力一盪開去,如在自己周圍形成一扇巨大之門般,抵禦攻擊,乃是以攻為守,絕地逢生的招式。而那被打中的人,必定氣血翻湧,心膽俱裂,這樣那內力才能如此盪開。
武開陽腳雖瘸,眼卻不慢,眼看著文清一掌當胸擊至,武開陽尚有心想著:這一招的精髓該是渾厚,但掌風竟如此淒厲,倒不如不叫‘巨門’,叫‘錐心’比較合適。與此同時,武開陽忙調動起內力抵禦相抗,只聽嘭的一聲——文清的掌擊正落在武開陽的胸口,武開陽被一瞬間打飛了出去。
武開陽在空中吸了一口氣,雖然筋脈沒有震斷,但是當胸這麼一擊,沒有任何格擋,僅僅靠內力相拒,到底是託大了……文清早非昨日可比,內力雖然算不上渾厚,但是如此清絕,如在人當胸豁開一條口般,倒是連武開陽都沒料到的進益了。武開陽感到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摔在比武臺旁的山石上,內息湧動,文清隨之飄然而至:“怎麼,與我交手不用斧,你就這麼點能耐?”文清話到盡時,帶出一絲宦者的尖音,平日裡的慢條斯理倒是蕩然無存了。
武開陽支起身子,嚥下喉中的腥血:“文清……從前,是我不對,這一掌我還你了,好不好?”
文清原本站在武開陽身側,這時忽然仰頭笑了兩聲,低下頭來,幽幽道:“……還我了?你還得起麼?我做了太監,你也陪我做太監去?”說著文清抬起一腳踏上武開陽的胸口,把剛撐起身子坐起來的武開陽一腳給踩了下去。
封淳瞧見,眼神一動,就要上前,卻被鎮北天抬手攔住了。
文清踩著武開陽,笑著:“我那時候落在泥塵裡,你可曾想過我?如今看我成了朝廷欽差,再服軟,怕是已經晚了罷?”
武開陽道:“文清,你回你舅舅家以後,我給你寫過信的,你還記不記得?可你一封也沒回過。”
文清眼睛眯了起來:“信我都看了。你那點把戲,我能不知道麼?無非是怕我恨你罷了。可是當年你一點情面也不顧把我打下山澗,想讓人不恨你,那豈不是太難了?”
說著文清抽腳放開武開陽的胸口,在武開陽面前半蹲下身,抬手摸了摸武開陽的腿,笑道:“惡人終歸是有惡報。看看你,還不等我上門,你就已經瘸了,可惜得緊呢。我聽說你瘸了的那天,自己對著月亮,喝了一瓶桂花釀,晚上終於睡了一個踏實覺。”
說著文清的手如蛇一般卡主了武開陽的足踝:“這是才傷的腳吧?我今日如果把它再捏碎了……會怎麼樣呢?你是不是以後連走路都走不了了?嗯?”
武開陽仰頭“哈哈哈”地笑了幾聲:“都是我造孽……文清,我們都是朝廷的人,你若是覺得不殺我不足消你心頭之恨,你便動手罷!”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文清尖聲叫道,手掌也從足尖往上迅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