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個男人,狡猾得很,總是要一鼓作氣才能逼出真心話的,他如今去洗澡,一個是洗掉痕跡,另一個則是去想應對措施了嗎?
而那邊蕭正峰一走出屋內,就沉下了臉。
他其實是有點後怕的。
從軍多年,徵戰南北,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生死,他沒懼怕過誰,可是就在剛才,他胸臆裡泛出的是惶恐。
他努力地回憶了下當時在山洞中的情景,當時他其實也是想套套南鑼郡主的話,才稍微縱容了下她。只是那個情景,外人難免生疑,有些什麼猜測,如果這事兒傳到了阿煙耳中,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她一定會多想的。
如果她多想了,會怎麼樣呢?
蕭正峰一邊在浴房裡洗浴,一邊皺眉。
當到他清洗乾淨後,因天熱,乾脆外袍都沒披,只提上了一條緞褲,光著背脊就這麼走進去了。
阿煙依舊如之前的那個姿勢般坐在炕上,手裡依舊握著那個柔光四she的夜明珠。
在夜明珠的映襯下,她的肌膚猶如塗抹上一層辱色的蜂蜜,看著很是動人。
她的眉眼精緻清晰,甚至連那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輕輕扇動的樣子都分毫畢現。
聽到門開了,她抬起眼來看向走過來的這男人。
他生來身子挺拔堅韌,魁梧高大,胸膛上的肌肉緊實地微微賁起,擁有強勁的骨骼,肩背那裡有一道疤痕斜劃到腋下。這個男人看著粗獷而精悍,渾身彷彿蘊含著巨大強韌的力量,猶如坐在原野裡的豹子一般,精敏果敢,隨時蓄勢待發。
現在他向自己的炕頭走過來,走得很慢,腳步間竟難得有些凝滯。
當他終於站定在炕頭,幾乎堵在了錦帳入口處時,終於凝視著阿煙,低啞地開口道:
&ldo;阿煙,我說過,不會瞞你什麼事。所以你今天問我這個,我都照實給你說。說了你別生我的氣。&rdo;
阿煙點頭:&ldo;好。&rdo;
蕭正峰挑眉,認真地看著炕上的女人:&ldo;真不生氣?&rdo;
阿煙承諾道:&ldo;只要你說實話,我就不生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rdo;
他和那女人再怎麼著,也不至於這麼短時間就摸床上去吧?只要沒什麼實事兒,蕭正峰心裡又只有自己,她就可以容忍,就可以不生氣。
蕭正峰總算鬆了一口氣,當下坐在炕邊,小心地望著這女人,認認真真原原本本地把當初在山洞裡的事兒都說給阿煙聽了。
阿煙仰臉豎起耳朵聽,不放過一絲一毫,一邊聽著一邊盯著他那最誠實的右耳朵。
他說完了,右耳朵自始至終沒動。
阿煙心裡應該滿意的,至少這男人沒說謊。
然而‐‐她還是非常生氣。
她大口喘著氣,氣急敗壞之下拾起一旁的軟枕,狠狠地衝著蕭正峰砸過去!
&ldo;你竟然還搭理這個女人!&rdo;阿煙想大罵一聲賤人,問題是她自來教養良好,實在罵不出口。
蕭正峰見她火了,頓時嚇得不輕,忙接住那迎頭而來的軟枕,低聲下氣地哄道:
&ldo;你不是說不生氣的嗎?你答應過我的!&rdo;
阿煙斜眼瞅著這男人,看著他那麼大一個男人光著胸膛抱著一個軟綿綿枕頭的樣子,要多傻有多傻!
她扯唇冷笑一聲,挑眉吼道:
&ldo;你沒聽說過唯小人與婦人難養也,我就是那個婦人,我就是出爾反爾!我從來不是君子!&rdo;
剛說完這個,就見她從枕頭底下翻出來一個東西來,卻是一個黑幽幽的皮鞭。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