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跟隨在齊王身旁。
其實從她重生一世後,她就學會了笑,無論是痛還是疼,無論是喜還是悲,她都要笑,努力地笑。
就這麼笑著的她,偶爾間垂眸,卻看到了阿煙的手。
阿煙的手,依舊纖細白嫩,如玉的皓膚上戴著一個光彩四溢的紅玉手鐲,白如雪,紅如火,緋紅的艷麗映襯著那冰肌玉骨,真是別樣的動人。
而此時,這雙手,卻被那麼珍惜地挽在另一個人手中。
那個人是蕭正峰,那個不知憐惜女人的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在迎接齊王這等貴客的時候,都沒有鬆開他的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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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5 章
? 其實那個紅玉手鐲,對於李明悅來說並不是多麼美好的記憶。
有些事兒她埋在心裡,永遠不會對別人說,即使那個枕邊人的蕭正峰,她也不會說。
第一次看到那個紅玉手鐲的時候,是在蕭府長房的一個媳婦手上,那是老祖宗賞給她的。別的媳婦眼饞,私底下對她說,那個手鐲是老祖宗的陪嫁,只有那一個的,東西本身有多貴重不提,誰得了那個手鐲,誰就是老祖宗心裡最得意的媳婦,那是最受寵的。
李明悅當時說不出心裡的滋味,她沒嫁人前是個不起眼的庶女,如果不是自己肯學上進,也還算聰明,勉強考進了女學,那就是一輩子都不會被父親看在眼裡的女兒。
後來她嫁給了蕭正峰這個武將,只當著從此後能夠忘記以前的陰影,然而嫁人了,當了媳婦,原來這麼多媳婦中也是要分出個一二三等的。
有那麼一個紅玉手鐲,給別的媳婦,不會給她。儘管她嫁給的是老祖宗最心愛的孫子。
她和蕭正峰提起這事兒來,其實是盼著這男人安慰自己幾句的,誰知道這人到底是個粗魯的武將,只是瞥了她一眼,冷道:&ldo;不過是個戴的玩意兒,值得你花這心思?&rdo;
他的意思她明白,嫌她心胸太狹小,眼裡就只能瞅見一個鐲子。
從那一刻起,李明悅知道,這個世間本來就沒什麼公道,公道是要自己爭取的。
她賭了一口氣,跟著蕭正峰來到了邊陲之地,每每盼著蕭正峰能夠立下大功,從此後飛黃騰達,為此她願意忍受邊陲苦寒和荒涼。
可是她沒想到,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原來一個男人要想用手中的刀劍立下不世的戰功,竟然要付出那麼多。
而她,也陪著這個男人付出了永遠不能釋懷的代價。
後來她帶著苦痛和麻木跟隨蕭正峰迴到了燕京城,縱然此時誥命加身,縱然此時錦繡榮華,可是在蕭家,她依然只是一個沒能生出子嗣的媳婦。蕭家老人還算厚道,沒說非得要讓蕭正峰納妾或者休妻,只說必須從蕭家宗族中挑一個承繼蕭正峰的香火。於是蕭家的媳婦上門了,雪白的腕子,上面明晃晃的紅玉手鐲,笑著在那裡給她介紹蕭家族中的小娃兒,讓她挑一個。
那個時候她好恨好恨,恨那媳婦看著自己的目光,恨她是不是和別人一樣認為自己是不能下蛋的雞,恨這子嗣一事,終究可以將一個女人埋沒。
彷彿你不能生下子嗣,你就一無是處。
男人再受了萬般苦楚,但凡功成名就,曾經的一切自然可以輕易抹殺和忘記,可是女人,你便是陪著那個男人遭受一切磨難,你無法生下子嗣,依舊不過是別人口中的一個笑話。
於是那個光彩四溢的紅玉手鐲,終究成為李明悅心中的一道遺憾,如同她永遠無法再擁有自己的孩子一般,成為銘刻在她心中的痛。
此時正是深秋,錦江城的秋風和別處不同,肆虐得厲害,卷著風沙就那麼襲擊而來。
從二門緩緩走進西院的花廳,這條路,其實李明悅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