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也有四年多了,她眼看著已是雙十年華,自己再過兩年也到了而立之年,兩個人一起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笑過哭過也吵過罵過,曾經一起走過了大半個大昭國土,也曾經一起在苦寒的萬寒山同啃著一隻燉豬蹄兒,相扶相伴,相濡以沫,就這麼走過了四年多的光陰。
這個時候已經少了當初剛成親時候的那種衝勁和新鮮,反而積澱下更多的包容和相知。有時候兩個人坐在那裡,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當時那個彷彿對未來充滿了忐忑的阿煙,早已經不見了,如今的阿煙越發淡定從容,唇邊總是掛著一點溫煦的笑意,那是夫君的疼寵和從容的生活慢慢養出來的雍容悠閒。
想起當初曾經擔憂的那些事兒,她不免一笑。
如今便是偶爾間有個不長眼的想勾搭下蕭正峰,她都會一笑置之。
她的男人什麼秉性她再清楚不過了。
這個男人如果是一頭狂野的狼,那自己手中的鞭子便是唯一馴服他的利器,如果是一匹不羈的馬,那自己手中一定握著它的韁繩。
便是他遠離了燕京城前去邊關,她也不怕。
那樣的他是一個風箏,風箏便是飛得再遠,線軲轆也在她手裡。
當下夫妻二人在夕陽下隨意走動著,雖是冬天,可今天格外的暖和,天氣好,她就想多走動走動。
都說多走動下,將來生孩子的時候也能生得利索。
兩個人嘮著家常,一時阿煙想起老祖宗那邊的情形來。
其實自從回到燕京城後,老祖宗身子就彷彿不如以前了。最近這些日子,雖說阿煙和蕭正峰分出來住了,可阿煙也是三不五時地回老宅去看望老祖宗的。
蕭正峰原說要好好地再請大夫給看,可老祖宗卻制止了:
&ldo;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也該是時候了。你們都別折騰,我心裡清楚得很,跟明鏡似的,我什麼毛病都沒有,就是老了而已,你也別請什麼大夫給我吃藥,我嫌苦,你們便是一片孝心,又何苦讓我受那種罪,還是就讓我安生過幾天舒坦日子吧。&rdo;
一群兒女們見此,也都不敢再多說什麼了,這個時候就盼著能多陪陪她而已。
也是因為這個,阿煙時常讓糯糯回去陪著老祖宗住,老人家看了孩子也能沾幾分朝氣。
&ldo;明日是初一,我想去大相國寺拜一拜,一是替老祖宗祈福,二來也給你求一個平安符,出門在外的,你佩戴著我也能安心。&rdo;
蕭正峰其實不太想讓阿煙去佛門寺院的,不過想著她以前也不是沒去過,當下低頭間,看著手心裡捏著的那柔滑的手指頭,他知道女人總是擔心,這樣若是能讓她高興,就任憑她去吧。
她求了,自己必會佩戴就是了。
&ldo;嗯,去吧,明日我還得去軍中,不能陪你過去。我讓孟聆鳳陪著你過去,再帶些侍衛,身邊幾個頂事兒的侍女嬤嬤都帶上。&rdo;
阿煙輕笑,點頭道:&ldo;我知道的。&rdo;
第二天孟聆鳳早早地過來了,騎著高頭大馬,精神抖擻地陪著阿煙去山裡。她知道阿煙肚子大,對著那肚子盯了半響,倒是頗有點同情,又有點好奇。
一路無話,到了山上,阿煙上了香捐了香油錢,先為老祖宗祈福,其後又求了方丈大師親自開光的平安符。忙完這些,她就讓孟聆鳳扶著自己,在幾個丫鬟的陪伴下隨意在後院散步。
要說起來這一塊地兒還是挺熟悉的,當初她站在這裡,遇到了還是個四品將軍的蕭正峰。
那時候的蕭正峰真是看著傻得可愛,只聽說自己要那個創傷藥,竟然特意跑下山去取了來給自己,跑得後背都是汗,還騙自己說是從禪房裡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