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一隻腳剛踏出門外,那邊黑色的大門便砰的關上了。
沉重而高大的黑門,無情地關閉,彷彿在昭示著這家主人對他的不歡迎。
這一日,阿煙還沒來得及去女子書院,便見下朝回來的父親緊皺眉頭,俯首在那裡來回走動,當下忙問這是怎麼了。
顧齊修眉頭皺得越發緊了:&ldo;今日,太子在皇后身邊侍疾,恰好皇貴妃陪著皇上過去探望,也不知道怎麼,雙方竟然起了口角,太子說了些話,頂撞了皇上,皇上發了雷霆之怒。&rdo;
阿煙聽了,卻想起,彷彿記得以前皇后並沒有病重,而是直接發病身亡了,太子則是在葬禮之後頂撞了皇上。
不過無論如何,殊途同歸,在皇后病中,緊接著便是國舅爺淮安侯牽扯入了貪墨一案,就此鐺鋃入獄,於是失去了皇后和外家扶持的太子,猶如風中浮萍一般,再無根基。
當下阿煙略一沉吟,便問父親道:&ldo;父親,如今朝中大臣紛紛各擁其主,可是說到底,無論是太子還是燕王殿下,那都是皇上的骨肉,他未必願意看到此番情景。&rdo;
顧齊修點頭:&ldo;確實如此,所以這幾日,我便裝病在家好了,但凡有前來結交探問的,一概不見。&rdo;
阿煙想想,贊同道:&ldo;如今也只能這樣了。&rdo;
待告別了父親,剛出大門,便被那燕王攔了下來,他騎著一匹白馬,形容灑脫地站在馬車前,笑吟吟地道:
&ldo;阿煙。&rdo;
阿煙只瞥了他一眼:&ldo;今日燕王殿下好氣色。&rdo;
燕王這幾日確實是心情極好,當下湊上前來,挑眉問道:&ldo;我怎麼聽說你父親要病了?&rdo;
阿煙自然明白,這種事是瞞不過這個人精的,當下笑道:&ldo;操勞過度吧,著了風寒。&rdo;
燕王&ldo;嗤&rdo;的一聲笑了出來:&ldo;也好,他老人家既然要病,那就病上一些時候吧。替我向他老人家問好。&rdo;
阿煙聽到這個,一時也放下心來。
燕王看透父親心思,卻並沒有說什麼,顯然他並不需要父親的助力,看來如今父親只要做壁上觀好了。
到時候若是燕王依舊如上一世般成事,自己父親也能倖免於難,不至於被連累。
誰知道她正想著的時候,燕王忽然越發湊近了她,把個腦袋幾乎伸到馬車裡來,壓低了聲音道:&ldo;阿煙,你的小心思,我也都明白。這個你都放心,再怎麼著,也不至於輪到你父親頭上。&rdo;
他這話說得含糊,阿煙卻心中明白,她微微別臉,躲過他這富有壓迫感的靠近,抿唇笑了下道:&ldo;燕王殿下,謝謝你。&rdo;
燕王看著她躲開的姣好姿容,嘲諷地笑道:&ldo;你也有知道要謝我的時候!&rdo;
阿煙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只是笑了下,點頭告別,命車夫趕車,逕自前往書院去了。
這邊馬車還沒到書院呢,便又被攔下,車夫小心翼翼地回稟了阿煙,阿煙無奈看過去,這次是太子殿下。
她撫額,頗覺得頭疼,心想這幾日才躲開蕭正峰,結果這一大早的,先是燕王殿下,再是太子。這知道的該嘆她之煩惱堪比青絲,不知道的只當她顧煙傾倒了多少年輕俊傑,縱享春風,揮霍少年時。
於是她繃著臉,下了轎子,上前拜見了太子。
不管以後如何,他一日是太子,她就要拜的。
這太子如今一臉的沉重,擰眉望著那絕色女子盈盈下了馬車,心中卻想起了病榻上的母后昨日個所說的話。
她說如今局勢,不容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