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來到了這化外邊陲之地,這裡的人學習北狄和西越人的風氣,喝羊奶的有,吃羊肉的也有。此時阿煙親自指導侍女們烤制的便是羊肋排。
這羊排選得是上等的肋骨,外面一層薄薄的膜,質地鬆軟,肥瘦相間,如今經過阿煙的巧手烤制過後,外面香蘇脆焦,色澤金黃,裡面卻是鮮嫩柔軟,一口咬下去,外焦裡嫩,香蘇甜美。
馮如師吃得嘴角都是油,孟聆鳳也難得放下了她的大刀,正在那裡毫不客氣地捏著一根細長的羊排啃著。
兩個人見到蕭正峰迴來了,馮如師有些不好意思,一邊將最後一口羊排嚥下,一邊站起來笑道:
&ldo;將軍,你吃,你也吃吧?&rdo;
孟聆鳳卻是看都沒看一眼,在軍營裡蕭正峰是上級,該有的禮節她會有,可是離開了軍營,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阿煙此時穿著修長素淨的雲雁細錦衣,頭上只隨意挽了一個家常髮髻,因為太過忙碌的緣故,額頭沁出細密的香汗。她見蕭正峰迴來了,便挽唇笑道:
&ldo;今日聆鳳去市場,恰好見那裡有牧戶宰了一隻羊,她就買了些回來,我便做了一個九全羊湯,又炒了幾個羊肉菜,烤了羊排。你過來嘗嘗吧,如今天冷,這個最是能御風寒補身子。&rdo;
蕭正峰原本是滿心的沉重,正覺得前路茫茫,不知道該把這錦江城如何處置,如今一回家,只覺得家裡面暖烘烘的舒坦,自家這女人笑起來又是如此的賞心悅目,桌上的吃食實在引得人食指大動。
當下他忽而覺得,什麼煩惱什麼前程什麼天下,都是庸人自擾罷了。他蕭正峰若有通天之能,自會去兼濟天下,可是若他一時困於淺灘,那便不必多思,只獨善其身,護住身邊的女人便是了。
於是他挑眉笑道:&ldo;既有羊肉,怎可無酒?&rdo;
孟聆鳳聽著,眨了眨眼睛:&ldo;能喝嗎?&rdo;
蕭正峰依舊笑:
&ldo;左右不是軍中,今日風沙格外大,分外酷冷,喝點酒來暖身子,外人也不會知道的。&rdo;
孟聆鳳頓時雀躍起來,當下忙招呼柴九:
&ldo;去幫我取些來吧?&rdo;
柴九卻是看蕭正峰的意思,蕭正峰點頭:
&ldo;去吧。&rdo;
於是蕭正峰坐下阿煙身旁,一起品嘗阿煙做的羊肉大餐,少頃之後,柴九過來,卻是取了一罈子柳葉青,孟聆鳳大為開懷,當下幾個人各自滿上,吃喝起來。
蕭正峰惦記著阿煙一喝便軟的身子,便道:
&ldo;你素來不能飲酒,只沾一點嘗嘗味就好了。&rdo;
一旁馮如師見此忙笑道:
&ldo;那是自然,嫂夫人何等樣人,哪裡能和我們一般胡吃海喝,如今只淺嘗一點便可。&rdo;
誰知道孟聆鳳卻不幹,一把將馮如師揪到一旁:
&ldo;你懂什麼,上次我們還是一起幹了一罈子呢,她能喝!&rdo;
可是她話沒說完呢,那邊蕭正峰的一個警告眼神瞥過來,凌厲得很,孟聆鳳嚇得忙停住話頭:
&ldo;嫂夫人只喝一兩口就是了。&rdo;
馮如師從旁哈哈大笑,想著這將軍大人最是寵妻,人人都知道的,孟聆鳳說這話簡直是找死。
此時外面寒風呼嘯,風沙漫天,昏黃的天空中一輪黃日猶如被煙雲籠罩一般,街道上連個行人都沒有,院子裡的奴僕們但凡要出來,都是要用毛氈捂著臉的。
可是在這風沙呼嘯的傍晚時分,屋子裡實在是溫煦舒服得緊,經過阿煙烤制的羊排是那麼的入味,吃在嘴裡是滿口香,而一旁飄浮著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