慡口醃菜。除此,還有一碗雞蛋牛辱羹。
那牛辱羹,要說起來也是顧左相心疼女兒,知道女兒一向體弱,又想起那早早離世的夫人,聽人說牛辱補人,便特意命人養了一頭辱牛,每日裡讓女兒喝上一盞牛辱羹。
顧煙此時也是餓了,便在大丫環青峰的服侍下,淨了手,開始用起早膳。
顧左相是一個講究的人,別看如今住著不過一個三進的宅院,比不得豪門顯貴鐘鳴鼎食之家,可是到底身份在那裡擺著呢,權傾朝野,他要什麼沒有呢?
如今府裡灶房的廚子,那本是一代名廚,便是宮裡的都未必及得上呢。昔年聖上來府裡用膳,還直誇府裡的小醃菜別有一番滋味,不是宮裡的能比的呢。
顧煙十年奔波勞累,過得是下層粗實僕婦的日子,如今喝了一口牛辱羹,品著那連聖上都誇讚過的獨家小醃菜,不免感慨,想著這若是夢,未免太過真實了。
那牛辱羹香甜綿軟,喝在口中,是濃鬱的舒暢,顧煙一邊品著,一邊忽而開始想念起了父親。
她努力回憶了下,隱約記起,自己未出嫁時的父親,正當壯年時的模樣。
一時用完早膳,眼看著也大半個時辰過去了,顧煙不疾不徐地漱口淨手了,又命人取來了自己的古琴,臨窗撫弄。雖則數年不曾碰過,可這琴技不是記在腦中心裡,而是銘刻在手中,流淌在血液中的,當下長指輕輕撥動,悠揚動聽的琴聲便從西廂房中緩緩流淌而出。
而屋外,遊廊上的王嬤嬤和周姨娘,面上都有些疲倦起來。一早上,還未曾用膳呢,就這麼站在這裡,來往的丫鬟也竟然不敢過來送件披風衣衫。這剛剛入秋,天都涼了,若是走動著也就罷了,可是一直站在這裡,只站得兩隻腳都發冷。
她們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王嬤嬤面上有了慍怒,瞪著一旁走過的小丫鬟煙鎖,想著這小丫頭也忒不識好歹,平日裡對她也還算看照,小嘴兒吵嚷著還要認乾孃的,如今倒好,竟然是看都不曾看一眼了。
也就在這時,綠綺回來了,走過西廂房這邊的時候,面上繃著,看不出什麼來。待到一進了屋,她就忙將剛才哥哥所匯報的都一一回稟了顧煙。
果然,昨日個府裡的狗兒是去過胡家當鋪的,還曾典當了一個東西。
&ldo;姑娘放心,哥哥已經把那胡家當鋪的掌櫃,以及親自接待了狗兒的夥計,還有那翠玉墜兒,典當底票,統統都帶了過來,斷沒有讓他賴帳的道理。&rdo;
綠綺幹成了這件事,眉飛色舞的。
顧煙聞聽,輕輕點頭,不過眸中卻是泛冷,想著這狗兒都不曾掩飾,便明目張膽地去胡家當鋪前去典當,可真真是膽大包天,也不過是是仗著自己平日裡寬和性軟,有恃無恐罷了。
當下顧煙起身,走出房門。
站在那裡的王嬤嬤和周姨娘見了顧煙總算出來,忙都上前賠笑見禮。
顧煙正眼都不曾看一眼,只是吩咐道:&ldo;隨本姑娘前去二門外。&rdo;
說著這話時,便已抬腳而去了,徒留下一抹香影。
王嬤嬤和周姨娘都不知道這其中是什麼古怪,當下也就忙跟隨上了。
此時顧煙逕自來到了二門外,那藍庭已經領了當鋪掌櫃並夥計在那裡候著。
這大昭朝因曾有三朝帝王皆是女帝的歷史,綿延幾乎百年間大力推行女官制度,並設立了女子學院,培養並選拔文武女官,以至於自這女帝開始,對女子禁錮束縛之禮日漸鬆動,女子並不拘囿於深閨之中,也因為這個,顧煙當下也並不顧忌,逕自接見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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