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起了身,摸著黑去了外面。走到司馬執的房門口,輕聲地敲了下門,“將軍?睡了嗎?”
“進來。”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像是帶了絲哽咽。蜻蜓怔了一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將軍,我帶了傷藥,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蜻蜓望著司馬執額上的傷口道。
司馬執搖搖頭,“不必。”又往杯子裡倒了一杯酒,“這點傷……比起她從前受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麼?”許是喝了酒,情緒也有些激動,眼眶紅紅的,倒真像是哭過的樣子,“我恨不得扔把刀給她,一刀捅死我也好過現在這般全然將我當個陌生人!”末了,又低沉了聲音,自言自語似的,“是我的錯……我該相信你的,我怎麼能去相信別人呢……是我的錯……死一百次也彌補不了你……”
司馬執今夜喝的酒實在有些多了,以至於,似他這般表現得無懼一切的人也暴露出了脆弱的一面,甚至還道出些不該道出來的話。
蜻蜓看著醉倒在桌上的將軍,頭一次有些好奇,將軍和阿蘿小姐究竟有什麼樣的糾葛?按著將軍方才所言,他對阿蘿小姐應該不僅僅是喜歡她,要娶她做將軍夫人那麼簡單,他似乎是虧欠了她什麼?且還是不容易還的債。她忽然有點明白,將軍之前為什麼命她來接近阿蘿小姐,也許在關鍵的時候,她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次日,阿蘿早早地起了床。一覺醒來,心情總算好了些,想到蜻蜓昨天說的拜菩薩廟的事,於是伸手推了一下外側還睡得正熟的蜻蜓,“蜻蜓,你不是說要去菩薩廟嗎?現在去嗎?”
蜻蜓昨夜睡得晚,這會兒還很困,聽見阿蘿喚她,迷迷糊糊的睜了眼,“去,去吧……”
阿蘿笑了笑,“那你快起來啊。”翻身下床,穿了鞋又回頭道:“我去做早飯,你快些起來啊,一會兒晚了興許還得排隊。”一個寺廟每天都是排著隊的燒香,可見這個寺廟定然很是靈驗,很有些本事。
蜻蜓磨磨蹭蹭地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阿蘿已經去廚房準備吃食去了。想到她方才說去菩薩廟的事,這才猛的憶起頭先準備的事情,穿上鞋風一般地跑出門去。
原是打算去找將軍說事的,開啟門卻見對方正站在廚房,歪著頭和阿蘿說著什麼。但是,半晌也沒見人家張嘴回他一句。她覺得,將軍的表情已經有些掛不住了,興許下一秒便要拂袖而去。
事實證明,蜻蜓不愧是打小跟在司馬執身邊的人,對他的情緒琢磨向來很有些精準,她心裡將將默數到三,便見神武的將軍大人拂袖走了出來,一臉的怒容難消。探頭看阿蘿一眼,對方卻是一臉平靜,不見怒色亦不見喜色。這約莫不是兩個人吵架的問題罷,大概只是將軍一個人受了氣。
嘆了聲氣,悄悄地跟了上去。出了院子,拐到巷子口,司馬執已站在那兒等她,“找我?”
蜻蜓微微愣了一下,點點頭,“將軍,一會兒我會和阿蘿小姐去菩薩廟燒香,昨天我跟你提的……”
話未落,司馬執已將她打斷,“就照你說的,你去安排,我跟在你們後面上山。”他算是明白了,阿蘿全然沒打算給他任何機會,她對他的厭惡已經沒了頂,他很難扭轉現在的局面。如果使點小計謀能令她心軟一點,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機會。做法雖有失君子之風,可碰上這種事情,他也全然顧不得什麼君子不君子的了。
蜻蜓沒料到司馬執會如此痛快地答應,畢竟是上不得檯面的小人行事,和大將軍的為人委實有些不搭。轉念一想,將軍最近的行為又有哪裡是正常的?這般想著,便又覺得理所當然了,便應了聲,匆匆地回去了。
蜻蜓回去後,司馬執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打算回去,剛走了兩步,卻忽然感覺背後有人靠近,警覺回頭,卻不是別人,正是小王爺崔景尋和他的貼身丫鬟阿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