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只是之前並不關心席應的下場,所以不曾深思,如今一經提點,便即恍悟。
大江聯明裡打著替獨尊堡搜捕席應的名號,暗裡卻偷帶著席應出川,當然不會惹起任何人的懷疑。
若非師妃暄終能肯定婠婠和席應已經聯手,只怕也很難聯想到此種可能。
這實在是個妙不可言的計策,怎麼看都像出自婠婠那個小妞之手,而婠婠故意在風蕭蕭面前表現得不關心席應的死活,八成只是個障眼法,其實她心中另有打算。
風蕭蕭心中暗慌,師妃暄既然猜到陰癸派和席應已經聯合,又發覺他與陰癸派有私下的交易,就能自然而然的開始懷疑席應殺解文龍的原因並不簡單,或許陰癸派也在其中推波助瀾,甚至已經開始往他身上聯想了。
“目前都只是推測,還無法證實。”
師妃暄回覆恬靜不波的仙態,淡淡道:“不過解公子之死,妃喧負有主要責任,只要有一絲可能,妃喧就絕不會放棄,一定要給解堡主一個交代。所以妃喧想請夫君首肯,我必要離船一趟。”
風蕭蕭搖頭道:“你不必去,我去。”
這麼好一份給宋缺的見面禮,他要是不順手取了,他就不是風蕭蕭了,何況他也必須殺掉席應,不然有朝一日讓宋缺從席應口中迫出婠婠,婠婠只怕頂不住來自“天刀”壓力,反手就將他給賣了,那時麻煩可就大了。
以師妃暄的智慧,當然立刻便能想明白風蕭蕭的用意。
這是在給宋缺見面禮的同時,也阻斷了慈航靜齋與解暉恢復以往親密關係的可能,更是在切斷她所懷疑的一切線索,到時不論真相如何,都只剩猜測,而沒了任何證據。
解文龍的死,就像一根尖銳的針刺,深深紮在解暉的心頭,雖然這件事從表面上看,其實怪不得師妃暄,但只要往深裡稍想,就能明白這仍是佛門與魔門爭鬥的延續,因為解暉堅定支援慈航靜齋的立場,才導致解文龍被無辜牽連。
師妃暄作為佛門的代表,明明身在其中,卻並沒有能夠阻止這件慘事的發生,讓魔門順利將手伸到了獨尊堡內,的確算是嚴重失職。
所以她馬上就離開了成都,因為她根本無顏面對一直毫無保留的信任慈航靜齋,信任她的解暉,更無法面對這位中年喪子,彷彿一夜間就蒼老了幾十歲的傷心人。
入世以來,屢屢的失敗,讓師妃暄大受打擊,她的權威性更是搖搖欲墜。
以往她以慈航靜齋傳人的身份,全權代表佛道二門江湖行走,她說的話,她做的事,便是佛道二門的共同意志,無論她做出何等決策,不論對錯與否,成功或失敗,佛道二門只會全力支援,並承擔一切後果。
但這次梵清慧突然越過她,親自出山,說明佛道二門,甚至於連慈航靜齋都已不相信她能夠力挽狂瀾。
這些常人難以忍受的連續挫折,早讓師妃暄的心靈飽受挫磨,只是她意志極其堅定,一直強撐著從未顯現,可近日來風雪的嚴酷手段,又讓她內外皆疲憊交集,不論身心都繃緊似拉滿的弓弦,卻無可發洩。
如今風蕭蕭毫不猶豫的態度,終於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師妃暄本來無隙的心靈徹底撕開一條裂縫,使她露出從所未有的軟弱狀,一雙美目中也終於掩飾不住的透出難言的苦澀與失落。
風蕭蕭瞧得目光和心一起散碎髮顫,但終究只嘆了口氣,柔聲道:“我去去就回。”大步出艙。
師妃暄緩緩坐下,頭一次美目呆滯到失去以往的仙彩和靈氣,明明想恨些什麼,又恨不起來。
風蕭蕭其實待她真的很好,更多的時候,寧肯他自己吃虧,也不發一句怨言,就算真瞧破了什麼,也不過一笑了之,既不揭破也不怨怪,可只要一碰上原則問題,他的霸道蠻橫又兇猛到令人窒息,毫不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