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原本蝶舞紛飛,綠柳成蔭的庭院,此刻刀光劍影人流交錯,近百餘名孔翎衛,均手持血刃與同等數量的黑衣人苦苦周旋,孔翎衛雖有護甲保體,但他們終究是兵卒出身,面對仗劍江湖的武林高手,無疑是螳臂當車。
戰圈中央,有一老者手拄大刀半跪在地,左腿右手不知因由何故,竟縱橫排列十餘個血洞,但他臉上沒有半點波瀾,憑藉左手將刀身深陷於地表,右腿膝蓋著地而屹立不倒,他輕合雙眼,聆聽那墜落凡塵的滾滾雷鳴。
“錦城,你說的都不錯,不過你以為仗著這百十號人,就可以弒父滅莊?”
老者嘴唇嗡動,吐字間赫然睜開一雙滿載睿智的眸,他眉白無須,雪白色的短髮被打理的一絲不苟,珠白的額頂,沒有半點褶皺可尋,精神得緊,而且語氣也是倍加鎮定,就如同他身穿的綠色長袍一樣沉寂。
老者對面十步遠,有一位身披斗篷的男子迎風獨立,他全身各處都掩埋在漆黑如夜的斗篷之下,唯獨那雙被火光對映著的銳眼,目光如炬璀璨。
“殺!——”有人暴喝!
“噗!——”
一名孔翎衛被斬首於男子眼前,噴射如瀑的熱血,頃刻間將他沐浴。
男子沐浴在血雨下,目光將老者死死鎖定,哪怕被鮮血洗盡鉛華,眼中都沒半點漣漪,究竟是怎樣的人,會對屠戮而無動於衷。
豈知在他被鮮血染紅的下一秒,只見他輕抖身體,而那浸透披風的血珠,頓時傾瀉而下,就像萬千雨滴落向地表。
綠袍老者目光微變,驀地大笑三聲,喝道:“好!想不到我兒錦城,內功居然如此了得,倘若今日死在錦城校尉手下,也不枉我江南百斤刀的名號!”
男子就是老者的兒郎,也是被眾奉為尊的‘錦城校尉’宮錦城,如今他耳聽父親念出訣別詞,眼裡依舊沒有半分漣漪,只是他在看,在一遍遍看著父親的眉眼,是想將父親的容顏銘記於心?還是刻骨寄存此情此景?
倏地一道驚雷響徹,它將兵戈交錯的迴響終結,同時也將一名摸金校尉,送到宮錦城身邊跪定,來人抱拳發話。
“稟報錦城校尉!此處一百三十二名內衛已全部誅殺!排除部分潛逃者,宮家莊府上已無……”說到此,這人頓了一下,快速一瞄那綠袍老者,又道:“府上已無他人生還!”
宮錦城將目光落向父親的獸環大刀,問話很輕:“二夫人的頭顱可帶回此處。”
摸金校尉左顧右盼數眼,見同伴連連向他使著眼色,忙將額頭緊貼地面,失聲道:“屬下無能!這就派人前去追殺!”
“宮錦城!你不要做得太絕!”
綠袍老者突然放話!從他接連起伏的胸膛來看,已是怒火攻心,命不久矣。
宮錦城收回目光,啟齒的音色異常森冷。
“江南百斤刀,請叫我錦城校尉!”
話落,宮錦城倏地眯起雙眼,純黑色的眼瞳,在眯成縫隙的眼裡左右流轉,不到片刻,他再次朗聲叫道。
“何方高手在此?錦城校尉請求現身一見!”
“啪!啪!啪!”
清脆悅耳的掌聲,驚得百十號摸金校尉頓時亂作一團,本來宮錦城放話的時候,他們就倍加疑惑,但這掌聲一響,無疑是將宮錦城的話變作現實。
“後生晚輩,特來拜見老祖宗。”語畢,包括綠袍老者與宮錦城在內,場中全數人都將目光投向院落的東北角,那裡烈火熊熊濃煙滿布,能見度差的有些誇張。
蕭桐慢步走出煙霧,擊掌的姿態仍舊沒變,只是他的傾城容顏,令場內人同時驚呼道:“風華公子?!”
聽到‘風華公子’這個稱謂,緊跟蕭桐的陳舞銘,頓時駐足在原地。
宮錦城也是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