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喬利根本不理會波奇的舉動,他跟壓根就沒有聽見似的,用左手抵抗著波奇,右手掏出藏在口袋中的石子,使勁將那些帶有稜角的石子砸到雅各布·喬納森身上,雅各布·喬納森嚇呆了,只能雙手抱頭,背向他們,躲在角落無助地哭號:“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
猛地,雅各布·喬納森睜開眼睛。不知道被誰拉開一半窗簾外,月光依舊,透過金枝纏繞的窗格灑到雅各布·喬納森的床上。那影子形似一張巨大的漁網,把我牢牢圈在裡面。
只是一場夢中的回憶罷了。雅各布·喬納森揩去額頭上涔涔的汗珠,手落在被汗水浸溼而冰涼的枕頭上,看向籠在頭頂的幔帳,長長嘆出一口氣。
喬利!波奇!
夢中的,雅各布·喬納森小小的,連逃跑都不會,和軟軟的毛蟲沒有任何分別。任誰都可以輕易地碾死。我雙手支撐著坐起來,在月光底下,盯著泛白的雙手發呆。
身上似乎還有被石頭砸過的隱隱疼痛。
雅各布·喬納森,忘不了。
他說能給雅各布·喬納森一切,那麼我想要的力量呢?為什麼還沒有看到?我已經沒有耐心,繼續泡在無聊的宮廷禮儀裡來等待他所謂的賜予了。每一次的回憶夢境,都讓雅各布·喬納森的恨意和恐懼更加深入,牢牢扎進我內心的最深處。
第二天,雅各布·喬納森找到了他,雅各布·喬納森簡直是鼓起自己所有的勇氣,用一種自認為高傲的姿態同他對著話。他摩挲著手中的戒指,還是那副令人惱怒的不以為意的樣子,我害怕這種平淡的模樣,他讓我無法琢磨透他。
書上說,人類對於無法確定的事物總是持有一種恐懼的心態。雅各布·喬納森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十分透徹的一句話,用來描述現在的我,再也合適不過。
用暴怒掩飾著心裡的不安,憤怒地拍擊桌子的樣子,在他面前,就是隻跳著滑稽舞蹈,“吱吱”叫喚乞食的猴子。
雅各布·喬納森又忘記了現在的身份。他神色淡漠,端詳戒指的平靜,諷刺著暴跳如雷的我。
這種表情好似有著無形的魔力,抽乾了我身體裡最後強撐的氣力。這是一種比喬利的暴怒更加令人驚悸的震撼。我軟軟地窩回椅子。有一種掩面痛哭的衝動。
“去看看你已經得到的力量吧。”朦朧中我聽見他如是說。低沉幽遠的嗓音宛若從不知名的空間傳來。
清脆的響指帶來一陣旋風,金色的髮絲掃過我的眼瞼。回過神,本應該在庭院中的阿撒謝爾已經來到我的身邊,這僅僅是眨眼的功夫。我快要不確定自己的雙眼。但顯然的是,他並沒有理會我的驚愕,平靜的就好似窗前那個高傲的他。阿撒謝爾對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絕對標準的紳士禮後,轉過身來對我說:“少爺,請。”
第六章
我幾乎是被阿撒謝爾攙扶著走出房間,渾身僵硬的感覺,簡直就是被人操控的木偶。剛才的那一幕,使我心裡暗暗驚恐:怪物,他們都是一群怪物……
“少爺,我們可不希望被稱為怪物一類的低劣生物。”阿撒謝爾拉開車門,微微欠著身,在我登上馬車時,低聲這樣對我說道。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環繞在脊樑,我的呼吸愈發小心,儘量控制自己不發出任何的聲響,甚至連輕微的移動也不敢。我緊緊盯著對面阿撒謝爾那張在我面前永遠不變的臉,但卻不敢在腦中有任何的評價。
路上的景物向後倒退著,阿撒謝爾的眼中看不見任何波瀾,除了平視著一個不曾移動的點外,他似乎不會有任何的舉動。現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尊塑像。
可是他越是如此,越是令人不安。
我撇過頭,看著窗外移動的風景,故作輕鬆。
這條路,再熟悉不過。拿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