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死者站在棺木旁,由道士唸經文,另一種是直接睡進去,由道士圍著假死者唸經。”所以,陳老太是第二種,我知道濃墨為什麼要握緊我的手了,親眼見到活人進棺材,還不是在拍戲,多恐怖啊!
陳老太被小心翼翼地抬進去後,又有人拿出一塊長長的白布,陳三爺把它蓋在陳老太身上,低頭靠近陳老太說了句,“母親,來試試怎麼樣吧。”然後抬頭對大家說:“關蓋。”
我拉了拉濃墨,“道士們不是要圍著棺材唸經文嗎?”
“可能是要蓋上再念,各處習慣不一樣吧。”他說。
棺木完全合住的那一剎那,我看到那幾個道士明顯都鬆了一口氣,陳三爺露出了一種非常痛苦的笑容,他嘴巴是在笑的,可是臉部肌肉都揪在一起。他對著圍觀的群眾點了點頭,接下來又對著幾個道士點了點頭,道士們各自從手中佛塵裡抽出一根大鐵釘。
我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他們要做什麼?他們要幹嘛?為什麼村民們都像知道他們的舉動一樣心照不宣。
“阿璇,走。”在那些大鐵釘訂入棺材的時候,濃墨遮住我的眼睛,可是喊叫聲和捶打聲還是從棺材裡面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捂住耳朵!”濃墨快速拖著我走。
即使我捂住耳朵了,可還是有撕心裂肺的“唔唔”聲鑽進我的耳朵裡,鑽近我的腦海裡,鑽進我的記憶中,鑽進我的血肉中,可是這都不算什麼,因為我無法感覺到躺在裡面的陳老太的絕望,直到很久以後,我躺在裡面時,才清楚地體會到那種慘無人道的窒息的感覺和身體裡每個細胞撕裂的痛楚。
“濃墨,濃墨,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到了一個角落,我哭得不能自已。
“阿璇,這也是沒有辦法。”濃墨只能盡力安慰我,他的臉色也不好,估計他也沒見過把人活生生釘到棺材裡的。
“陳老太怎麼了?她中了邪,這麼多道士都是飯桶嗎?”我吼道。
“阿璇,陳老太周圍沒有那種中邪的氣場,我以為那些道士已經找到原因和破解辦法了。”
“什麼意思,我笨,你說清楚!”
“你聽過殭屍嗎?”他憂心忡忡地問。
“聽過,但是沒見過。”
“她有變成殭屍的徵兆,釘住她是目前為止最快的辦法。”
“可是她的牙齒好像已經長了一段時間了,那時候還沒有遷墳,不是遷墳惹出來的,是不是更恐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快崩潰了。
“我們回家吧。”他提議,顯然他不想探討這個問題。
“陳老太怎麼辦?活生生的人啊!”我抓住他的肩膀,“活生生的人啊!你說她可能會變成殭屍,可是濃墨,我看到的是一個人,不能放棄任何一條生命,你不是修道之人嗎?不是要有一顆仁慈的心嘛?”
“她已經一百多歲了!”濃墨說,我聽到他這句話,心立刻涼了半截,我轉頭就走。
“去哪兒?”他攔住我,“你不要惹事。”
“我不惹事!濃墨我不是隻會惹事!”我指著陳老太家,發狠地說:“這樣做簡直喪失人性,有違天理,會遭報應的!這樣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這樣對待自己的長輩簡直不是人!”說完我生氣地朝思源家跑去了。
一進門,生命在向我搖尾巴,我問思源,“綠兒呢?”
他愣了愣,隨即明白了,“你還給它起了名字?它剛剛和生命鬧著完,現在不知道哪兒去了,你真的是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