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發現自己眼睛上方的一個傷口正在流血,這是海浪把我卷向甲板時撞破的。
水手們和實習水手正在準備升帆。船長渾身溼淋淋的在船上四處走動,他叫喊著,指點著。我冷得幾乎站不住。
姚納斯嚴重暈船,他吐出了所有的食物,很快就筋疲力盡。他說如果他早知去廣東的航行是這樣艱難,他就待在家裡了。
雖然塔布朵先生有一副嚴酷的外表,但他是一個和藹的人。他時常問我是否喜歡船上,還鼓勵我學習,他說我有一個聰明的腦袋。晚上,尤其是在天氣惡劣的情況下,我聽見他在艙房裡唱歌。通常他用法語唱童謠,他似乎非常精通這門語言,因為他常常用這種語言順口說出大段的童謠。每當我顯出木然不知的樣子時,他便大為惱火。
隨船傳教士舉止認真、嚴肅,不過也很和善。他二話不說就給我上課。當我沒活幹的時候,他十分樂意教我讀書和寫字,這些我從前幾乎都不會。有一次傳教士得到船長的許可帶我到船長艙裡,讓我看人們是怎樣導航的。他努力向我解釋船長和大副是如何使用一種特殊的儀器,當他們把這個儀器對著太陽時,就可以確定我們所處的位置,然而我似懂非懂。他給我看指南針,我一竅不通。對於那些導航知識,我唯一能真正理解的是那塊三角形的木塊。人們經常把木塊從船的後部扔到海水裡,利用繩索上的結和沙漏計時器,人們可以確定船航行的速度,然後在航海地圖上可以找到我們所處的位置。
我們在惡劣的天氣中,在海上艱難地航行,度過了日日夜夜。很多天後,我們到達了西班牙加迪斯城。這時,很多人被嚴寒和潮溼折磨得筋疲力盡,一部分人咳嗽很厲害。他們由於疲勞和高燒,幾乎難以動彈。
原先就骨瘦如柴的姚納斯臉頰凹陷,在陽光充沛的西班牙海岸,他脫去毛線衣和襯衫後,看上去像一個骨頭架子。在這裡,我們要卸下鉛,裝上銀子。要想和中國人做生意,就需要這些銀子,他們賣茶葉和瓷器時,只收白銀。
衛生檢查官上船來檢查我們是否有傳染病。我們的菸草箱被上了鎖以防菸草走私,每個人只能留一點兒供自己使用。我們在加迪斯停泊了整一個月。最初的幾天,疲憊不堪的船員們只是休息。
當太陽漸漸溫暖了我們四肢,一切工作就恢復正常。我們即將起航的那天,全體船員被允許上岸。西班牙真是一個神奇的國家,春天熱得像家鄉的夏天,住在那兒的人有著黑色的頭髮和黑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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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
在港口的一個酒館裡,豪爾木請我喝酒,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的喝醉了。在醉意中這次艱難的旅行似乎成了什麼令人開懷大笑的事情。 到過兩次中國的豪爾木敘述了途中可以發現的東西。他談的最多的是醜陋的鱷魚,他說這種魚就像有著硬殼兒的梭魚,它們大到能把一個大副當早餐吃下。
我醉醺醺地去找個解手的地方,遠遠地離開豪爾木和其他人。當我完事後,天已經黑了,我難以走回酒店,就決定去碼頭。然而我走錯了路,突然之間我站在一個死衚衕前。這時我聽見旁邊的高牆裡有人用瑞典語講話的聲音。片刻之後,我聽出了這個嗓音。說話者是大班,他住在岸上。聽到的這件事,使我脊椎骨發涼。
“多佛爾,”我聽見塔布朵說,“我們在多佛爾出售。考郎德和施特來接應我們。他們在泰晤士有給養物。我們一到多佛爾,他們就來照應我們。”
“回家後,一半的貨物都失蹤了,我們如何解釋呢?”我聽見另一個嗓音。我一下聽出了那是船長。
塔布朵先生大笑起來:“哎呀,我會告訴你的。我們會處理這艘船,不會有人對船上的貨物提出疑問的。”
“這是什麼意思?”船長吼叫起來。
“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