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再回老家一趟吧。那天老媽不是也休息嗎?”
九月一號是禮拜六,按慣例就是發新書大掃除,第二天休息,三號才正式上課。劉鳳芝調崗後是長白班,禮拜天也休息。
“回去看……看你五爺爺的陵園啊?”
“看我爺爺奶奶,親的。”
“哦,行嗎?”李焱轉頭問坐在副駕駛的劉鳳芝。
“我都行,你想來我就跟著。”劉鳳芝無所謂,她今天已經很滿意了。劉老太對她冷淡、排斥甚至惡語相加,她雖然接受不了,但都理解。老輩子誰不是這麼過來的,更何況丈夫歷來站在她這邊維護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為了李焱,劉鳳芝也不願意和李老太計較。
她只是厭惡李垚,這個小姑子從自己進門就處處針對,而且越來越過分,劉鳳芝在她身上吃了不少虧。
今天兒子給自己出了口惡氣,心情舒暢得很,更懶得計較其他的了。
李焱是個孝順的人,劉鳳芝的父親十年前肺病住院,因為是職業病,又是老工人,所以從縣城轉到安城三院治療。那時候二妹夫齊凱軍正是提拔的關鍵時刻,抽不開身;三弟劉志強少不更事;都是李焱一個人忙裡忙外,包括給老丈人洗頭擦身體,喂水餵飯,端屎端尿。同房間住院的人都以為李焱是兒子,劉鳳芝只是兒媳婦。
所以劉鳳芝心疼丈夫,對李老太有怨無恨。
劉鳳芝知道今天的事情,李焱心裡雖然能接受,但還是很不舒服的。
“那就來。”李焱的情緒瞬間提了起來。他以為過了今天,媳婦和兒子真的就和自己父母不往來了,畢竟剛才李愷說的很決絕。
“咱們不但要來,還要大張旗鼓的來,老媽,你多準備些東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越熱鬧越好,咱們下午四點左右過來,那時候天也不熱,村裡大街上人多。”
“放心吧。”劉鳳芝笑著答應。
今天的事情雖然是為了自己家,但李愷可不想被別人當槍使,將來別人做點兒出格的事情,沒準兒把始作俑者說成是李焱家。
他可不當這個傻子。
“老爸,你知道我舅爺爺他們在哪兒住嗎?”李愷又琢磨了一會兒,從後面探過腦袋來問李焱。
“你怎麼想起來問他們了,都二十多年沒來往了,還在世不在世都不好說。”
李老太的孃家姓張,她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張家在舊社會是開木器店的,解放後定的成分是小業主。以張家這種成分,正常情況大運動時沒有太大牽扯,即使捱整也不會有多嚴重。
可關鍵是趕上不正常了。
張家木器店裡,解放前有個夥計,有一次做錯了事,讓店裡損失了不小,張老爺子就把他給辭退了。這個夥計離開木器店後,一直過得不好,三十多歲就給病死了,留下老婆和兩個兒子。
他老婆從小給兩個兒子灌輸是張家害死了你們的爹,所以兩個孩子就恨上了張家。到了大運動時期,這倆小夥子參加了赤小兵,組織批鬥張家。張家老爺子戴了“高帽子”,掛著大牌子在戲臺上跪了一天一夜,吐血而死,張家的兩個兒子也被關進了牛棚。
李老太當時怕牽扯到自己而連累李家,就和張家劃清界限斷絕了關係。大運動結束後,李老太想著和張家修復關係,但她哥哥和弟弟都不肯原諒她,兩家只能繼續老死不相往來。
李焱小時候還跟著李老太回過一次孃家,就在鎮上,不過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沒什麼印象了。
“有機會還是打聽一下吧,奶奶的歲數越來越大了,有的事情說不準了,總不能讓她一直帶著心病吧。”
再有三年,李老太就過世了,出殯時孃家沒來人,挺可憐的。
“行,那我打聽打聽,就在鎮上,應該不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