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的詢問,張十一忽然露出幾分尷尬的表情,不過隨即就恢復如常道,“差不多吧,這次去美洲遠比我們想像的要順利,不過因為一些事情,所以我先回來了,父親他們的船還在後面,估計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太好了!快!快給我講一講你們的出海的經歷!”李休聽到這裡也興奮的大叫道,至於張十一滿臉的青腫則直接被他無視了,畢竟這件事他已經盼望太久了。
看到李休興奮連藥膏也忘了給自己拿了,張十一也有些無語,幸好他身上一向都會帶一些藥物,當下自己從懷中拿出個小瓷瓶,邊給自己擦藥邊講解道:“今年八月份,也就是秋天剛要到來之時,父親和我就動身去了倭國的東海岸,本來我們是打算在那裡呆一段時間再動身去美洲的,不過後來卻發現……”
隨著張十一的講述,李休也終於瞭解到他們父子去往美洲的經過,據張十一說,因為今年的秋天來的比較早,海面上也比較平靜,所以虯髯客在到達倭國東海岸後,立刻決定啟程去美洲。
就這樣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虯髯客率領著自己的船隊離開了倭國,他們之前已經找到了李休說的那條可以直達美洲的洋流。在李休看來,只要虯髯客他們進入洋流,整個船隊就不需要再做其它的事了,只需要等待著洋流把他們帶到目的地就行了。
不過事實上並不像李休想像的那麼簡單,虯髯客他們進入洋流之後,依然需要打起精神防備海上可能遇到的危險,比如大風、雷雨、巨浪等等,如果再倒黴一點,甚至可能會遇到海底火山爆發,從而親眼見證一個島嶼的形成,當然前提是船隊得離火山足夠遠,否則他們也會變成海島的一部分。
除了不可預知的自然風險外,另外船隊在航行過程中也會遇到更多來自內部的危險,比如食物與淡水,在海上潮溼的環境中,無論是食物還是淡水都很容易**變質,其中食物還好一些,有許多的防護措施,不過飲水就比較麻煩了,而且船上一般不方便升火,所以哪怕已經煮過的水,存放一段時間後依然會發臭甚至變綠,但為了生存下去,船員們必須克服這些飲食上的困難,哪怕是臭水也要喝下去。
相比飲食,另外還有一種更大的危險,那就是來自船員內部,身為船員,每天不但要承擔高強度的勞作,而且還要忍受惡劣的飲食,另外出海之後,行駛於茫茫大海上的那種孤獨與壓抑感也一直侵蝕著船員們的心靈,在這種強壓之下,很可能會讓船員變得暴躁蠻橫,一言不合就可能動手,甚至可能發生暴動,以及類似營嘯的那種群體性精神崩潰。
虯髯客有著豐富的航海經驗,所以這次出海之時,他挑選的都是一些有著豐富經驗的老船員,但這次卻是他們走的最遠,在海上呆得最久的一次,所以這次航行對船隊的所有人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對於船隊在路上遇到的風險,張十一挑了幾件比較嚴重的風險講了一下,比如在他們離開倭國的第十天,遭遇了一次狂暴的大風,導致兩條相隔比較近的船無法控制方向,結果竟然撞到一起,其中一條船被撞出一個大洞,當場沉沒,船上的船員也只救出一少部分,另外一艘船還算幸運,雖然受了損傷,但事後修補過後還可以堅持。
另外他們還遇到一次海上的雷暴天氣,海面上到處是黑壓壓的烏雲,無數粗大的雷電在雲層中翻滾,不時還有雷電落在海面上,這讓虯髯客也是嚇的急忙命令船隊轉向,為此甚至不惜偏離原來的航向,不過那團雷雲移動的速度太快,最後船隊依然被雷雲擦到一個邊,結果一艘船上被雷電擊中著火,另外還有幾個船員被雷電當場劈死。
最後船上的火雖然被撲滅了,但這條船的損失也不小,修修補補的堅持航行了一段時間後,虯髯客最終還是決定捨棄了這條船,把船上的船員和物資都分攤到其它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