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早就知道他是個無情的人,何必難過。”他想起那個看起來很懦弱的帝尊,想起剛才醫生說的那些觸目驚心的話,只覺得心寒。
帝家的人,每一個人都藏得很深,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真相是這樣殘忍。
帝峰越發笑得厲害了,眉目妖嬈得要命:“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居然想安慰我,那你就算了。從他進入那個家,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不純,我從沒放鬆過對他的戒備,更從沒想過原諒他。所以,這種事雖然聽起來很可笑,但也很符合我們之間的身份不是嗎,他總不可能真的回來求我原諒他吧?所以我怎麼可能傷心,我對他從來沒抱過什麼期望,從來都只有恨,一直沒變過,怎麼可能傷心。”
帝峰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笑得開懷,臉上沒有一分悲痛。
狼人傑卻默然了,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大笑。
少爺,你這些理由是打算說服我,還是說服你自己呢?
如果真的不在乎,那麼你又怎麼會那麼恨你的父親,愛之深,恨之切。
他倒是希望帝峰真的不在乎。那麼至少不會因此覺得痛苦。
特別是帝老爺十幾年從沒回來,卻打著求原諒的旗號,為了一個情婦,要奪走這個兒子的心臟。
難道那個是他的親人,峰少爺就不是嗎?
對情人那麼疼愛,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然而卻對他們一家三口那麼殘忍,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用各種手段報復他們。他們做錯了什麼。
可是隻要是人,誰這樣被自己的父親算計,能不痛苦,即使對他恨,也會覺得痛。
莊園裡的房間一片漆黑,沒有開燈。
窗外蒙蒙的光照進來,隱約可見沙發上一個喝得潦倒的男人。
他抓著酒瓶,咕嚕咕嚕的猛灌,然後懶懶的靠著沙發,笑容妖氣十足。自言自語。
“你以為我很在乎你?錯了……我一點也不在乎,這種齷齪事。我早就見多了,心早就麻木了。”
是啊,人傑他們都錯了,他壓根就不覺得失望,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希望過。
這些事,難道是第一次嗎?第一次。他或許會覺得很傷心,是的,他當初還真的很傷心過。
可是被傷多了,心就跟著死了,再沒有地方可以傷了。
他帝尊算什麼,他連個屁都算不上,他只是給予他生命而拋棄他的父親而已,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會值得他傷心嗎?不值得。
帝峰靠著沙發,望著黑暗的夜空,心靈頓感空虛,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
久遠的記憶,包括過去,包括十幾年前的一切,他還叫司馬朝歌這個名字的時候。
不對,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他也不是叫這個名字。
至於叫什麼,他也忘記了,因為父親壓根忘記了他出生證明上的名字,所以總是亂七八糟的叫。
久而久之,他也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哈哈,他大概是第一個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人吧。
至於父親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從小就虐待他們母子,加入曼陀羅組織一直報復他們,用盡各種骯髒的手段折磨他們。
母親也是根本就不理會他的,附近的鄰居看他可憐,不時救濟一下才活下來。
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都不會好到哪裡去,所以他成長為一個小少年時,就變成了個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的小混混。
可是有一點,他是特別的,他是一個長得相當漂亮的混混。
面板雪白,身體纖細,眼眸大而亮,長得相當養眼。
他從沒想過,長得好看,也是錯的。
如果有機會回到那時,他一定會拿刀子狠狠戳破自己的臉,他一向能對自己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