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淨了手,把烤好的魚連棍子扔給他,說道:“沒事,烤魚。”
他拿著魚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點頭道:“顏色不錯,就是味道差了些。”
“有得吃就行了,別太挑肥揀瘦的,你以為這是你的桃花島啊。”我舉著另一條啃了一嘴,雖然火候剛好,外脆裡嫩,可沒有味道確實讓人很不爽。
他剔著魚刺,看看天上的飛鳥,說道:“晚上,我給你做頓好吃的。”
“喲?那謝謝了啊。你慢慢吃,我去睡覺了。”剛走出兩步,又被他叫住。某人不緊不慢的命令道:“你還要陪我找材料呢。”我昏厥……
黃氏菜譜,那是十分有講究的,黃家的閨女做一道菜都得費上幾十種原料,更何況是黃家的掌門親自出馬。我跟著他漫山遍野跑了一下午,基本把全島的花都收集到了一起,篩選完畢,又要將挑好的所有花芯取出來,花粉都去掉。如此複雜的工作,他居然只叫我一個人慢慢做,而他自己卻跑出去到處溜達。
我掐我擇,我盯得兩眼發花,他終於回來,拎著兩隻血忽忽的怪鳥,二話不說,把挑出的花芯全塞進了鳥肚子,又將沒了花芯的花瓣一包,風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看出來了,此人老毛病又犯了,一天不裝個神秘他就渾身癢癢,工序再複雜還不就是個燒是個烤,莫非他還能做出一鍋滿漢全席?!麻煩!
黃藥師所謂的好吃的,除了用料不同,個人感覺跟叫花雞就是同一品種,只不過雞成了海鳥,鹹味成了甜味,少了中藥卻多了花香,除去油膩只剩了清爽。
“如何?”他自信滿滿等待我的肯定。
“勉強還行吧。”我偏不給他滿分看他怎麼給自己找臺階下。
他一呆,微笑僵了僵,卻馬上更加開朗,嘆息一聲,笑道:“你呀……”
“別你呀我呀的了,明天起,想辦法離開這吧。”我硬性命令一下,他馬上響應道:“好,你去砍樹,我來扎。”
“憑什麼又是我?砍樹是重活,理應你去!”
“年輕人應當多幹點。”
“可你是男人啊,應該你去!”
“我身上有傷……”
“哪有傷?要不要我給你驗一驗?”
“如不是你胡鬧,我怎會落得如此狼狽?你難道不該負責嗎?”
“……好,我說不過你,砍就砍,怕你啊!”死黃老邪口才實在太好了,歪理邪說一大堆,爭不過他,暫時忍吧。
按照由他提議由他拍板的分工,我乖乖的砍了一天的樹。當然,只是砍而已,長劍一揮,一倒一片,輕鬆著呢。至於抗樹嘛,這就不歸我管了,反正他只是叫我砍,又沒說明讓我抗。自己看著辦吧。
這天晚上,黃藥師的臉色相當不好看,就像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個人,據說是睚眥必報的那種型別,上百棵樹等著他去慢慢抗,他當然會想方設法的以遷怒為形式來尋找心理平衡。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他挑刺我做的晚飯沒味道,我告訴他愛吃不吃;他說被我砸青的那半邊眼睛看不清東西,我告訴他那是視覺偏差再把另一邊砸青就解決了;他說他的老胳膊腿抗樹抗得基本罷工,我對著他的肩膀一陣狂敲猛捶;他說他渾身痠痛睡不著覺,我表示如果他願意我可以免費砸暈他……
唇槍舌劍鬥了一夜,各自筋疲力盡,每人霸佔洞裡一角,一夜睡到大天亮。早上醒來,睜眼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居然是黃藥師的裸肩秀。
我呼嚕一下坐起,驚喝道:“你又要幹什麼?你有暴露狂啊!?”
他使勁偏頭看著自己的右肩,說道:“疼了一夜,睡不安穩,過來幫我看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又把我的自責感給引誘了出來。這大片大片的淤紫,好象是我昨天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