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渡河攻擊;所以;韋雲起如此直白地試探楊潛;原因只有一個;他不相信楊潛;他需要楊潛所代表的皇族政治勢力給他一個承諾;值此關鍵時刻;你不能在背後捅我的黑刀。
然而;楊潛並沒有如韋雲起所願;給出他所滿意的承諾。
皇族在過去的短短几個月內;接連失去了兩位鼎柱;失去了兩個中樞核心位置;在中樞決策層裡的話語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削弱。皇族面臨空前危機;在內沒有德高望重的扛鼎者;在外則有一群虎視眈眈的政敵;此刻做為皇族新一代的佼佼者;與皇帝關係密切且距離中樞最近的觀國公楊恭仁和郇王楊慶;在中土政局最為關鍵時刻;怎麼可能會公開介入到皇統之爭?公開站在皇帝的對立面?他們與關隴本土貴族、與虜姓貴族之間的合作;純粹是為了保護皇帝、保護齊王楊喃和保護楊氏的國祚;具體到通濟渠戰場就是竭盡全力保障運輸通道的暢通;而不是幫助異姓貴族挑起皇族內部的爭鬥;置國祚安危於不顧。
這是皇族的底線;任何觸及到這條底線的人或事;都為皇族所不能容忍。楊潛的意思很直白;你全力勘亂;郇王楊慶就會提供錢糧;反之;你若為了讓齊王楊喃爭奪儲君之位;為了讓他出京剿賊立功而蓄意惡化通濟渠局勢;甚至不惜惡意斷絕通濟渠;那楊慶就會毫不留情地背後下黑刀。
韋雲起沉默良久;輕輕嘆了口氣;語含雙關地說道;“這是河南……”
楊潛心領神會。韋雲起是擔心滎陽鄭氏;實際上韋雲起親赴通濟渠勘亂;正是擔心滎陽鄭氏破壞了他們利用河南亂局挑起皇統之爭的策略。
楊潛沒有說話;他也很擔心;甚至惶恐。鄭氏是中土超級大豪門;是一頭來自洪荒的猛獸;它在某一時刻的隱忍;並不代表它走向了哀落;而是預示著新一輪的大爆發。如果鄭氏即將爆發;即將張開獠牙血腥吞噬;那吞噬的物件會是誰?答案很明確。
楊潛悄悄瞥了韋雲起一眼。韋氏既然派你來河南;與滎陽鄭氏殊死搏殺;當然做好了萬全準備。楊潛忽然期待起來;韋氏將使出何種手段;來對抗河南人的四面圍殺?
楊潛的沉默讓韋雲起知道了答案;雖然這個答案在他的預料當中;但得到確認之後;他心裡還是十分失望。皇族剛剛遭受重創;這時候挑起皇統之爭的確不利於皇族恢復元氣;楊恭仁和楊慶謹慎小心乃必然之事;但皇族的這種態度對齊王爭奪儲君之位十分不利。
晚上;韋雲起與韋保巒一邊品茗對奕;一邊低聲交談。韋雲起把楊潛簡單的幾句答覆告訴了韋保巒;言辭之中流露出對未來局勢的擔憂。
“這盤棋不好下啊?”韋保巒嘆道;“將計就計固然是好;但一旦養虎為患;可能就得不償失了。”
韋雲起冷笑;“河南人會打河南人?”
“不會。”韋保巒不假思索地說道;“但關鍵是;對手蓄意做局;也是將計就計;只不過擊殺的物件變成了齊王;變成了我們而已。”
“郇王豈能看不出來?觀國公雖然丁憂在家;卻派嗣子親赴通濟渠戰場;這足以說明皇族的態度了。”韋雲起說道;“皇族要保全齊王;要保全這位未來的儲君;所以;只要我們把局做成;那麼皇族最終就會上我們的船;與我們攜手共進。”
韋保巒沉吟不語;眼中的躊躇之色表露出他十分懷疑韋雲起的這份傲慢的自信。把局做成;把陷阱挖好;這誰都知道;但對手豈會束手就縛、任人宰割
“濟水這一仗既然是必敗之局;為何還要打?”韋保巒遲疑良久;提出了異議;“既然這是對手設下的局;為何我們不將計就計;破了對手的局;以穩定一下河南局勢;給齊王七月出京戡亂贏得充足時間?”
“你擔心什麼?”韋雲起笑道;“擔心某初戰告敗;東都方面會對某不利?擔心韋氏折了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