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敬之見此不由地欣慰地笑了起來,拿眼風瞟了一眼高管事。很為自己的先見之明得意。
李賀通讀全文,只覺得婉暢顯快,反反覆覆。如大海迴風,一波未平,一波復起。文中盡是設疑兩可之辭,待智者自擇。實乃是當代文豪之遺世佳作。
李賀很為韓愈在文中的仗義執言動容,但也不由嘆道:“韓公之耿直,文中可見一斑。日後必因此生禍。一代文壇巨匠,豈能因長吉而遺憾。”
楊敬之見事已落定,自動忽略了李賀的預言。
笑道:“韓公乃惜才之人,長吉能如此想,實不負韓公之青眼。”
高管事卻撇了撇嘴:一個窮秀才,有什麼可值得老爺興師動眾的?天下的才子多了,老爺管得過來嗎?
高管事看了一眼李家的陋室,心裡更為自己一早奔忙而不值。
楊敬之卻看了一眼在院中整理藥材的童子們,訝異道:“沒料想長吉如此多才,竟擅長岐黃之術。瞧你看事通達,不是迂腐之人。難怪韓公如此看重於你。”
李賀謙遜道:“長吉沒有高遠凌雲之志,只求平安暢意。於處事中領悟為人之道。茂孝兄謬讚了,長吉慚愧。”
竇氏和大姑姐在廚房為來客準備了山珍野蔬,滿滿的一桌,頗為豐盛。
楊敬之在飯前又親自拜見了鄭老太太,一番回禮客套後。
楊敬之真誠道:“久聞老夫人慈和睿智,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
鄭老太太笑道:“山野村嫗,哪堪睿智二字。只不過經的事多了罷了。”
由於楊敬之是個有官身的人在座,午飯就由李賀陪同來客入席。
高管事本是下人。按照規矩,實不配和兩個有功名的人兼一個官差同席。但李家無多餘待客之地,且李賀又不講究這些虛禮。很客氣地請來客都上桌,自己敬陪末座。
高管事雖覺不妥,但見李賀真誠相邀,又環視四周。半推半就地入了席,心裡暗暗感激。
看來這個李賀並不似老爺門下那些酸書生那般講究,為人隨和多了。
鄭老太太讓兒媳取出自家釀製的米酒,拿到桌上招待客人。
李賀一時恍然,他哪裡會勸酒。但為人之道,卻也是必須的。當即就連連招呼客人飲酒。雖沒有酒桌上慣行的辭令虛話,卻也待客真誠。
楊敬之和高管事天不亮,就帶著隨從從洛陽出發。午初前趕到昌谷縣衙。將隨從留下後,就跟著衙役班頭劉從山趕到李家。真可說是路不停歇,人困馬乏。
這會在李賀的殷殷盛情下。喝上米酒,吃上山珍,確是暢快。
一時酒足飯飽,見李賀並無動身之意。
楊敬之笑道:“今日還得回洛陽向韓公覆命。長吉趕緊收拾行李,隨我等一同前往吧!”
哪知道李賀卻道:“我家中還有未盡事宜需要處置,楊兄儘管先行一步。”
見來客皆愕然,李賀復又笑道:“放心,明早定會在韓公府上相聚。說不定,我還先到一步呢!”
楊敬之和高管事這才將提起的心又放下了。送走來客,李賀仍如平常一樣,指揮眾人建房築舍。李長儀暗暗奇怪,見日頭西落了。
熬不住問老孃道:“長吉不是答應來客,明日赴洛陽見韓大人嗎?怎麼不見他有一點出遠門的樣子?”
鄭老太太胸有成竹道:“二郎既然答應,自不會食言。你沒見為娘已經將他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行李有什麼用,就是現在出門也來不及了。李長儀暗暗嘀咕。但見老孃一副淡然模樣,幾次想張口又忍下了。
學醫的童子們,在傍晚回家前,李賀將他們召集起來。
肅聲道:“我明日將去洛陽辦事,你們在家,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