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東西,你在告訴我的東西會掀翻我小心打造的整個房子,我不會聽你的,明白嗎?我本能的反應就是把你推開。你發現了,你說,“那好,聽著,老朋友,別費心聽就是。我會跟你的無意識談。我會跟你的無意識談,讓它看到不管它怎樣折騰都仍是在時間的領域裡打轉。”那麼你的意識就絕不會開動了。如果它開動了,就必然要麼抗拒,要麼說“我會接受的”。因而造成自身內部的衝突。所以,你能跟我的無意識談嗎?
博姆:對方會一直問怎麼談呢。
克:不會,不會。你可以跟朋友說“不要抗拒,不要多想,我會跟你談的”,“我們兩個在彼此交流,但不是在用意識傾聽。”
博姆:嗯。
克:我認為我們現在的交流就是這樣的。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我沒怎麼用心聽你的話。我在傾聽你。你解釋以及說其他什麼的時候,我開啟心門傾聽的是你,而不是你說的話。我對自己說,好吧,什麼也別管,我就用心傾聽你,不是聽你的遣詞造句,而是聽話中的意思,聽你想要傳達給我的內在感受。
博姆:我明白。
克:改變我的就是那種傾聽,而不是這些語言表述。所以,你能跟我談我的愚蠢、我的幻覺、我的特殊偏好,而不讓意識跳出來干預說“請別來插手,別管我”嗎?他們已經在廣告中嘗試了潛意識宣傳,你會因此買下那塊特別的肥皂!我們做的可不是這種事,那很無聊。我的意思是:不要用你意識的耳朵聽,要用你那雙能聽到更深處的耳朵來聽。今天早上我就是那樣聽你的,因為我跟你一樣,對那個源頭極感興趣。明白嗎,先生?我真的對那個東西感興趣。這一切都很好理解,很容易懂——但要一起抵達它,一起感受它!明白嗎?我認為這就是打破已形成的制約、習慣以及意象的方法。聽起來荒唐,但你懂我的意思吧?比如說我有個制約:你可以一次又一次指出來,論證說理,證明其錯誤和愚蠢,但我照舊我行我素。我抗拒,我說在這個世界我就該怎樣怎樣,如此等等。但你看到了真相,你明白只要心受了制約,就必然有衝突。所以,你穿過或推開我的抗拒,讓無意識來聽你,因為無意識更靈活、更敏捷。它可能害怕,但它比意識更快明白恐懼的危害。舉個例子,我有次在加州的高山上散步,我正看著鳥兒和樹林,留心著四周,我聽到了響尾蛇的聲音,猛地跳了起來。是無意識讓身體跳了起來,跳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了那條響尾蛇就在兩三英尺遠的地方,它本來很容易就能咬到我。如果是意識層面的腦子起作用的話,就需要幾秒鐘的時間。
博姆:要進入無意識,你的行為必須不會引起意識的直接注意。
克:是的。那就是慈悲,就是愛。如果你跟我清醒的意識談,它頑固、機靈、難以琢磨、難以相處。你穿過那些,用你的眼神,用你的慈悲,用你所有的感情穿過它。起作用的就是那個東西,而不是其他。
布洛克伍德公園
1972年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