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怎麼樣?知道情況了?”
我皺著眉頭說:“小鄧,你信不信,人和人之間真的有感應?你看見,我昨天晚上吐得厲害?而我的朋友他剛剛動了手術。我記得有一次,我發生狀況,他的胃也疼了。”
“我信。”小鄧坐在我身邊,“心放在一起了,身體也會有感應的。”
“是嗎?”我喃喃地說。
“他傷的重嗎?你要去看看嗎?”
“他的肩骨碎裂。我過些日子會去看他。我倒並不很擔心他,他有許多人照顧的。”
“那你洗個澡,再睡一會兒吧,菲菲,你看你,折騰得不像樣。”
“謝謝你,小鄧。”
我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程家陽
我醒過來,身上疼。
聽見有人說:“醒了,家陽醒了。”
我只覺得陽光刺眼,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我母親,她在流眼淚。
我聽見醫生說:“程家陽?”
“是我。”我的喉嚨乾啞。
他又用手電照照我的眼睛,向圍著我的眾人點點頭。
人像大熊貓一樣被別人圍觀。我難得見到我父母親和哥哥同時出現,還有叔叔嬸嬸,伯伯伯母,眾多親戚,我慢慢的張口問道:“小華,她在哪裡?”
我的眼前還是昏過去之前的那一幕,在失火的樓層裡,我們倉皇逃向外面,我推了小華一下,隨後自己被砸下來的門楣砸中,倒在地上,不能動彈,小華哭著喊著我的名字:“家陽,家陽,走啊,快,動一下啊。”她的手用力推崖在我身上的紅熱的門楣,我聽見發出“嗞嗞”的聲音,我被壓在下面,可是頭腦在這一刻是清晰的,我說:“小華,你走吧,你快出去,咱們不能兩個人都在這!”
“不行,不行,家陽,你怎麼跟我說的?你不是答應我,我們永遠在一起嗎?”她哭喊著不肯放棄努力,用手搬,用腳踹,用盡一切力氣要挪走壓在我身上的東西,自己也是遍體鱗傷,“家陽,你不要趴下去,我求求你,你應我一聲,好不好?!”
我聽見她的哭喊聲,我的身上稍微鬆動,我往外挪動一下,小華拽住我,往外託,我只覺得肩上和腿上撕裂般一陣劇烈的疼痛,我從門楣下被她拽出來。
我們架著對方向外逃,在混亂的灼熱的空間盡頭,找到小窗,從那裡跳下去,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我們重重的摔在沙灘上,然後我失去了知覺。
我說要見小華,他們緊張了一下,不過多久,終於小華來了,身後是她的父母,我看見她,覺得恐慌,她的手上纏著厚重的繃帶,被人用輪椅推來。
我想起來,可是不得動彈,我伸手向她:“小華,你怎麼了?你怎麼這個樣子?”
她過來握住我的手:“沒有,你不要緊張,我的腿摔傷了,行動不便而已,”她說著,又流出眼淚,“倒是你,家陽,你要待在床上養好身體。”
“對不起。”我說。
“你在說什麼?”小華用手帕擦眼淚,終於抑制不住,抽泣起來,“是我不應該,我不應該提議去那裡度假。”
不真正經歷生死,看到人在劫難之後痛哭流涕,會覺得有欠真實感,這樣煽情的場面,像是電視劇,我只是覺得,冥冥之中,一切像劇情一樣似乎已有定數,與我生死相依的,註定是身邊的這個女人。
這突降的事故,還有更為重大的意義。
我跟小華,以與從前不同的身份,分別見到了對方的父母。
在這種形式下,生死之愛彷彿讓上了年紀的人動容。
不知道是哪個長輩的話,低聲說:“這兩個孩子啊,天生就是要在一起的。”
我的傷口非常敏感,不知道是哪一步處理不善,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