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氣傲,極難服侍……
花解語絕美精緻的面龐便黑了一黑,目光悠悠流轉,投到緩步進來的木槿身上,忙站起身來,說道:“那麼,樓相便去請皇后娘娘彈吧!”
樓小眠道:“這個小沒良心的,大約只顧跟皇上親親我我罷,哪裡還想得到我?”
花解語本已上前欲向木槿行禮,聞言踉蹌了下,圓睜了一對杏眼扭頭看向樓小眠。
木槿含笑扶住花解語,示意她免禮退開,自己走到琴案邊,略一凝神,指尖已搭向絲絃。
一曲《逢春》,生機昂然,明媚跳脫,頃刻在弦間漾開,宛轉於禪房靜室間,然後盪出窗扇,遊絲般輕盈地飄出。
樓小眠“咦”了一聲,唇角頓時挑起,“這支倒有進益,何時學來?”
花解語那如水眸光便又幽黑了些,微慍道:“吳都音律高手多得很,並非樓相一人,想學還不容易?”
樓小眠聽得她話語衝了,終於詫異,“你這心境還彈得起琴來?”
這才懶懶睜開眼來。
木槿果已凝神於指弦,再顧不上抬眼去瞧他微愕的目光。
平和溫暖如煦陽般的琴音緩緩在靜室間滑過。
聽而忘俗,聞而忘憂。即便放在佛門,這琴音亦是和諧適宜的。
樓小眠按在太陽穴上的手不覺放下,慢慢地支於頭部,側臥著看她彈奏。
一曲終了,木槿才滿足地微笑著,輕輕在古老的
桐木琴身上撫觸,然後看向樓小眠。
“樓大哥,我還是沒良心的麼?”
樓小眠一時卻似未曾聽到。他依然看著他,一雙清寂如潭的明眸似蒙了霧,溢著水,有看不清晰的東西在其間閃動跳躍。
似欣喜,又似悲憤,又似蘊著難言的恨和悔,諸種情緒似藏得至深至密,如水底的漩渦,只在極清極靜時看得到些微波瀾。
木槿怔了怔,“樓大哥……”
她知樓小眠病情剛有起色,惟恐影響其心境,特地挑了支極寧和歡愉的曲子,再不想怎會引出他這等反常。
樓小眠聽得她再喚,這才回過神來,忙放下手來,勉強坐起,笑道:“嗯,聽住了!”
花解語持著絲帕在手,掩唇輕笑道:“可不是聽住了!皇后在問樓相,她是不是沒良心的……”
樓小眠便含笑看向她,“嗯,有點心,良不良就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了……”
“……”
木槿深感樓小眠某些時候臉皮之厚堪與她的大狼媲美。
但她素來極敬樓小眠,這回樓小眠又為她重傷,全了她的聲名,救了她的性命,更是感激之極,便再不肯向對待許思顏一樣反駁譏諷。
她清咳一聲,轉頭看向花解語,“解語姑娘近日在宮中住得可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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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往事,榮辱塵中無了年(三)
花解語抿唇一笑,“還好,只是拘束了些,不如外面自在。還未謝過皇后賞下的那些東西呢,委實貴重了些!”
木槿嘆道:“再貴重亦不過是些死物,與你為我做的相比,又值什麼?本該喚你多到我宮裡說說話兒,近來委實忙了些。禾”
其實不僅是繁忙的緣故。
花解語的身份在那裡,何況又有從前那段見不得人的青樓經歷,二人身份地位委實懸殊。那麼多雙眼睛瞧著,加上明姑姑等勸著,即便她救過木槿,木槿也不方便時常見她,只能厚加賞賜,多加維護。
花解語明知此理,慵慵懶懶地笑了一笑,“我也不曾做什麼,不曾丟什麼,皇后不必放在心上。妲”
她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