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緊,你們都出去吧。”戴燕嬌不著痕跡地一閃,揮了揮手,“我們勝了,但也折傷近百人,你們都去『成德堂』幫忙照顧傷兵吧。”
“可是婢子得先幫小姐──”
“去。”她淡然命令,目光溫和地看著她們,“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可是少爺吩咐過──”
“少爺不在這兒。”她柔聲卻堅定地截斷她們的話。“現在我想靜一靜,你們出去吧。”
小春和小夏面面相覷,心裡有一絲不是滋味,但最後還是依言退下,並順手帶上門。
待她們離去,強撐了許久的戴燕嬌終於跌坐入椅裡,咳出了一口腥甜的黑血!
胸口翻騰如絞的痛楚好似隨著這口嘔出的血稍稍平復了些,她以手背抹去唇畔的血漬,解開身上的衣衫,半褪下紅色肚兜,映在銅鏡裡的是一道觸目驚心的黑色掌印。
太大意,她還是太大意了。
毒蛇縱然斷尾,臨死前依舊會瘋狂反噬,怪只怪她太心急,想盡速殲滅狠毒兇殘的賀蘭狼族,想早些向少爺呈上捷報,所以硬生生受了狼主一記毒掌,以求迅速將他斬殺於劍下。
其實,她不是沒得選擇的。
但若避開那一掌,遲一步,賀蘭狼主就能躍過山溝,遁逃進大漠裡。
“戴燕嬌,你沒做錯,你做得很好。”她臉色蒼白如雪,眉心間隱隱黑氣浮現,望著鏡子喃喃低語。“你已經殺了狼主,沒讓少爺失望。”
一掌抵一命,值得的。
但她受重傷的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萬一訊息傳至主子或是少爺的耳裡,他們就不會要她鎮守鹿門關,甚至不再要她了。
主子和少爺對她恩重如山,若要她像個無用的廢人般晾於後方,浪費米糧苟安於世,她寧可戰死沙場!
戴燕嬌深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地找出所有的解毒散和治療內傷的藥丸,顫抖著手倒在掌心裡,大把大把吞服入喉。
她幹吞著,一時嗆住了,小臉漲得通紅。
發抖的小手一把抓來了桌上的茶壺,仰頭大口大口的灌進茶水,好不容易才勉強衝嚥了下去。
灼熱的劇痛還是在她每次呼吸時,寸寸凌遲割剮著胸口。戴燕嬌死命咬牙忍住,虛軟地撐著桌沿站了起來,抬袖將滿臉冷汗拭去。
不,不能……大業未成,主子和少爺需要她,她還不能死。
小姐的臉色為什麼如此蒼白?
風怔怔地看著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臂上的傷口看起來比她的皮肉傷更嚴重。
“小姐!”見她來到,近百名受傷正在上藥包紮的手下連忙掙扎著要起身拜見。
“都別起來,好好治療養傷。”戴燕嬌緩緩走進成德堂,溫柔地命令,目光隨即落在風身上。“風,你出來一下。”
“是,小姐。”
他跟隨著身形纖弱,卻像朵野薔薇般傲然挺立在風中的戴燕嬌,步下堂外階梯,來到了空無一人的校練場,終於忍不住問:“小姐,你傷得不輕,是不是該先療傷?”
“風,你通曉關外奇門武術,可知賀蘭狼主缽牙奔最厲害的絕學是什麼?”她突然開口問。
風想了想。“缽牙奔天生神力勇不可當,但最為人懼怕的還是昔年『毒山姥姥』傳授予他的『絕命三毒掌』。”
她微微一笑。“還有呢?”
風思索著,緩緩道出:“據說中此掌者,若未能在一炷香內服下解藥,同時以雄厚內力化去毒素,重則當場毒發斃命,輕則毒性竄走五臟六腑,就算一炷香後吞服解藥,依舊逐漸癱瘓全身筋脈,三十日內渾身力氣散盡,四肢寸寸斷折,痛苦而亡。”
“無藥可救嗎?”
“普天之下,無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