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綺羅紗添妝。
藉著烈琴的慧眼,陳芝華很快便選定了好些四時衣裳。嫁衣上那些五色斑斕的孔雀牡丹和龍鳳呈祥的紋樣,也是烈琴命手底下的師傅精心繪就,祝願美麗的新娘子人比花嬌。
娶妻比嫁女更忙,相較於陳府的忙碌,夏府裡自然早早下了手,除卻府裡主子們的吉衣,更要替兒媳婦選些上好的錦緞。
沈氏開了庫房,將歷年御賜的綢緞加上自己的嫁妝都翻了一遍,一口氣尋出幾十匹上好的面料,堆了大半個炕頭,還是搖著頭只嫌花色不足。
沈氏極少在外頭製衣,並不曉得如今錦繡坊風頭正足,只認做梁家百年積澱,能夠做成皇商,手底下也有幾分本錢。
只怕委屈了陳芝華,沈氏命胡氏找梁錦記的人多帶些上好的樣料過來,她要再仔細挑一挑,湊成百匹錦緞,寓意陳芝華的百裡挑一。
梁夫人得了胡氏的傳喚,心內一陣狂喜。她問明瞭日子,承諾一定多多帶些上好面料,務必令兩位夫人滿意。
梁錦官此前隨著姑姑去過一次夏府,卻只是府裡奴婢添秋季的例衣,只見著了胡氏手底下管著針線的嬤嬤。即沒有機會踏入內宅,更沒有機會見著夏府里正經的主子,自然滿心懊惱。
如今聽聞姑姑又有過夏府的機會,只怕姑姑不領著自己一起,先是曲意逢迎,又盼做楚楚可憐,總之死纏爛打,非要隨著梁夫人一起窺探夏府。
梁夫人見侄女這些日子偃旗息鼓,每日在家裡小心翼翼,只認做她早收了從前的心思。也有心帶她見些世面,認真訓誡了幾句,便將她帶在身邊。
臨走又不放心地叮囑,只怕侄女給自己添亂:“夏府裡不是等閒人家,你去了莫要亂瞧亂看,只緊隨在我身邊。若是不慎走失,更不能胡亂串游,只須立在原地尋著丫環帶路。”
梁錦官心煩如麻,面上只做小心受教,低低應道:“侄女都記下了。”
梁夫人又正色道:“還要切記,老太君的浣溪堂是夏府的禁地,尋常人更是不得入內。你若跑去那裡,姑姑真心救不得你。”
梁錦官輕輕搖晃著自己的身子,嬌嗔地拉著長聲道:“姑姑放心,錦官只想長些見識,斷然不會替姑姑惹事。”
瞧著梁夫人點頭應允,梁錦官這才壓下滿心的不耐,回到自己房裡理妝。
自打隨著老嬤嬤學了些規矩,梁錦官到也聰慧,穿著打扮上不再一味豔俗。
今次選了件子白底子的銀紗挑線裙,配著玫瑰紅折枝海棠花帔子,衣襟與袖口大鑲大滾著墨綠色的闌干。
耳上一對碧玉海棠花垂珠墜子,頭上顫巍巍簪了朵綃金的堆紗海棠花,足有碗口大小。再細心勻了胭脂,點了眉心的花黃,梁錦官拈著塊子白描繡玫瑰紅海棠花的絲帕,整個人俏然而立,到也明豔生輝。
姑侄二人在夏府大門口下了車,由婆子從旁邊的角門帶入,再換乘翠綢釉帷的小車,沿著一旁的小路往正院走。
兩旁樹影扶疏,時有暗香盈袖,想是夏府裡花木森森,景色十分清幽。梁錦官卻苦於被車簾擋住了視線,什麼也瞧不見。
有心將車簾掀起,看一看閣老府的景緻,卻怕自己的舉動落在旁人眼中,平白添了輕浮,落了自己的體面。
梁錦官只是正襟危坐,雙手端正地擺在膝前,聽著車輪在水磨石地面上摩擦,發出單調的碌碌聲。如此這般,足足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才來到垂花門的門口。
梁夫人攜著侄女下了車,向幾個引路的婆子們遞了封紅。待婆子們退去,又換做幾個身著茜紅色掐蔥綠芽邊衣裙,外罩蔥綠焦布比甲的丫頭引路。
單瞧這些奴婢們的穿著裝扮,再瞧她們低眉斂目的肅然凝聲,梁錦官心上便是一凜。這等的氣勢作派,不用姑母吩咐,梁錦官心間便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