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愜意,都是拜慕容薇所賜,郡守夫人面上的恭敬又真實了幾分。
瓔珞打點完畢,鋪了淡綠色繡金玉滿堂的團花座褥,便先扶慕容薇在臨窗的炕上坐了,又取茶爐烹茶,連這些也是一律用自家帶出來的東西。
慕容薇落了坐,便閒閒一指對面的太師椅,請郡守夫人坐下。
往昔打壓陳家與陳如峻的門生,郡守亦未手下容情。郡守夫人從粘氏那裡得了信兒,一顆心就沒安下過,只怕慕容薇當場發難。
一路行來,慕容薇偏一字不提,人又極其嫻雅,愈顯端華高貴,與粘氏所說的嬌縱不同,又叫郡守夫人覺得自己太過小心。
打量不出慕容薇的意思,郡守夫人不敢造次,只能堆著笑臉嚮慕容薇寒暄,態度殷勤而又恭敬:“公主殿下一路辛苦,還請早早歇著。若有哪裡覺得不滿意,只管吩咐臣婦去辦。臣婦得見天顏,容幸之至。因此上晚間略備薄酒,還請了有名的吉慶班,唱幾支清曲,替公主與各位貴人洗塵,還請公主務必賞臉。”
吉慶班聞名天下,慕容薇亦曾聽過。
這個戲班早些年曾進過京,還在宮內唱過堂會,有幾齣很拿得出手的摺子戲。郡守夫人費大力氣才請動吉慶班,留在府裡住了幾日,滿心指望討得慕容薇喜歡,不想慕容薇卻面含敷衍,對聽戲興趣缺缺。
戲子無情,瞧多了蘇暮寒與流蘇等人的戲份,何須再看旁人粉墨登場。
慕容薇直言謝絕,又推說身上勞累,連晚宴一併辭去,也不管郡守夫人面色是否好看,便直接端茶送了客。
流蘇得了蘇暮寒吩咐,要好生留意慕容薇的心情。她小事上依舊麻利,已然備好香湯請慕容薇沐浴。
溫熱的木桶裡兌了牛乳,又加了新採的玫瑰花,散發著馥郁的香氣。
到底比船上方便,慕容薇打散一頭長髮,愜意地洗去一路風塵,換了身湘妃色描繡銀色碗蓮的襦裙,再重新挽了髮髻,才命人去請夏鈺之。(未完待續。)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奢靡
夏鈺之也重新梳洗過,月白色四合如意紋的直裰簡潔大方,襯得整個人華貴挺拔,稜角分明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意。
不知何時起,夏鈺之又恢復了一貫的器宇軒昂,在慕容薇面前也是一洠�溝礎�
聽慕容薇問起此處離崔府的距離,夏鈺之細細告之,這裡離古桐大街不過隔著幾條街道,位置又好,慕容薇聽得很是滿意。
又說起郡守夫人的夜宴,夏鈺之聽說慕容薇已然辭去,眉頭不由挑了挑,以指節擊打著炕桌笑道:“阿薇,不如給他們幾分薄面,咱們也好藉機瞧瞧江陰的渾水到底深到什麼程度。”
夏鈺之的直覺歷來很準,來時並未多與當地官員打交道,尚不覺得怪異。歸程放得緩緩,有更多的機會接近地方官,便愈覺得有些地方不合情理。
從官船到碼頭那一段鋪地的紅氈,竟是吐蕃、樓蘭一帶才有的長毛毯。揚州一郡的富庶遠超他的想像。夏鈺之越發覺得江陰是個是非之地,便想借著夜宴再好瞧瞧這些人的行事。
原來夏鈺之也有同感,慕容薇與他交換著資訊,提及驛館的奢靡,指著花廳裡擱得那株紅珊瑚笑道:“父皇私庫裡有一棵珊瑚樹,只比這個略高,還是昔年高麗的使者為了兩國通商,特特拿來獻禮,這揚州郡守拿這個擺在驛館,真真好大的手筆。”
這揚州郡守與夫人,一味地獻媚,不想竟是自己這些多餘的擺設漏了根基。要查他是否貪墨其實很容易,只須瞧瞧揚州這幾年的賦稅,才看看戶部撥下多少銀子。
潛龍衛即將大展拳腳,夏鈺之渾身血脈僨張,他低聲說道:“阿薇,這郡守這般財大氣粗,一定送出去不少,公中帳務沒有問題,必然藏有私帳。單看這位舌燦蓮花的郡守夫人,便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