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總會因為某個陰差陽錯,給那些應該發生的問題一個合適的出口。當然,這不僅僅是老兵17的那隻拳頭的答案。這種事後讓人捶胸頓足的例子比比皆是,不信,你自己想想看?
接下來的20分鐘就相當的戲劇化了。
先是老兵17邁開大長腿,沒幾步就蹽到人家特訓基地的地盤,恰巧遇到那個後勤老警察,在一連串看似很正常的尋人的問話之後,扔下老警察一個人納悶,三下五除二找到小警察,拉開一不做二不休的土匪架勢(解釋一下,不說話上去就揪人家的脖領子之類的動作),二話不說,上前就摔!
你說你跟人家挑戰好歹也下個戰書什麼的吧,有這樣不講道理的嘛(小警察後來與老兵17喝啤酒時嘮叨過這話。)
於是,在這樣一個乾燥的傍晚,寬大的老楊樹葉被風吹得嘩啦啦響,晚霞還沒有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某特訓基地的某個宿舍樓的某個門前空地上,一個沒戴軍帽、穿制式襯衫掛中尉軍銜的大高個和一個與之身高相當,體格看似相差無幾的同樣穿制式襯衫的小警察,在“呼啦啦”越來越多的圍觀者湧上來的時候,像兩個連體嬰兒一樣,扭在了一起。
“噗、噗、噗”,三個回合,小警察被掀翻在地……
末了,老兵17左手與右手的五個手指相扣合,邊活動手腕,邊偽仗義地說:“我絕不打你的臉!有種你上來,你上來一次我摔你一次!”
小警察吐了吐嘴裡根本就不存在的無形沙子:“你就是一土匪!”
“就是土匪,怎麼著吧!”老兵17嘴角一歪。
“你……”還沒等小警察說完,趕過來的老警察眼看自己人吃了虧,忍不住發了腔:“你這就不對了!你這叫動手打人你知道不?再出手到你們團長那兒告你!”
老兵17撣了撣手,從嘴裡飛出一句帶火星且有可能是火星人才說的話:“你告,告到軍長那兒我也不怕。”老兵17那莫名的虛榮心完全不顧後果地站到了巔峰。
接下來的事都在指導員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指導員更多的想的是這位剛剛才以低銜代高職的倒黴拍檔大牛會不會真的因為如此不理智的舉動,且在“八一”前夕,造成以下三個很壞的結果和影響:
這一呢是他自己的問題,處分是肯定的了。
這二呢是他九連與駐地兄弟單位的關係,也會急轉直下,不見溫暖。
這三呢,當然也是很重要的一條,他這個安全帶兵無事故的幹部不得不在擔任九連指導員的第一年上被做了減法……
果然,人家老警察說話算數,一個電話打到了軍部。
接電話的是馬秘書。
大凡給軍長的電話一般都是傳過兩道手的。最後一道手,一定是秘書同志,他會根據事情的輕重緩急和性質的分析,來決定是否將這一個電話轉給軍長。
馬秘書聽了老警察的陳述先叫了等待,這邊接通另一條線直達九連連部。
馬秘書對老兵17有印象。
“九連長,你真的不需要我?”馬秘書最後說。
“謝謝馬秘書!請如實向他反映。我是去摔了人。”
“那好。”
專線電話的小紅燈一閃一閃,軍長輕輕地按了按鈕,放下手裡的一份卷宗,左手仍然攥著一隻紅色鉛筆,右手抄起了話筒。
“講。”軍長認真地聽著馬秘書的轉述事件。
軍長的眉毛皺了一下,身子稍稍向桌子上一傾,“吃虧沒有?”
顯然,電話那邊的馬秘書如實彙報說沒吃虧把人家摔在地上三次。
“好!”軍長左手的紅色鉛筆“啪”地一下狠敲了敲辦公桌。
電話那端馬秘書顯然沒轉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