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莫瑤連忙讓自己鎮定下來,“我只是,我只是——”她激動的語無倫次。
他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我來是想你幫我一件事。”
莫瑤愣了愣:“什麼事?”她一個瞎子能幫他什麼?而且看他對她如同陌生人般的態度,她覺得自己剛剛好像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心,再次控制不住的往下墜,她甚至於都沒有勇氣再去聽他接下去說的話。
“你是不是原先認識我?”他緊鎖住她的面容,突兀的問道。
莫瑤的五官僵住:“你說——什麼——”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說的話這麼奇怪?
“我三年前出過一場事故,遺失了那段時間的記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關於我的事?”
莫瑤驚住,原來他竟然失憶了?!她很自然的聯想到他的失憶是由於那場車禍導致的。真是諷刺!為什麼剛好丟失了有她存在的記憶?為什麼可以記得所有的人,獨獨忘記了她?老天,你這是故意在刁難嗎?為什麼她不再早些認識他?至少這樣,她還可以再抓住他記憶的尾巴。又或是為什麼他不可以、不要這樣殘忍的將同她相關的記憶割捨得一乾二淨?!
她覺得好怨、好不甘,恨老天的無情,恨造化弄人,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有緣無分?!
她猛地憤怒、不甘的甩開他的手,她的內心在悲憤至極的嘶吼著:如果不能給我你的心,就不要一次次自作主張的闖進我的世界!
她的世界很小,根本容納不下兩個人的距離,那樣的隔膜和生疏簡直快要把她在心裡拼命築起的玻璃房子撐破了。
可是,她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無神的大眼愣愣的瞅著前方:“你真的想知道嗎?”她的語調平淡的像是他是個與自己完全不想幹的人。
她瞬間變得漠然的表情令他有些錯愕,半晌,他遲疑的啟口:“嗯,我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失了某些很重要的記憶。”
莫瑤斂下眼,淡淡的低聲道:“那就去君堂酒店吧——”
……
她帶著上官羽影走過那個通向君堂酒店正門的十字路口,之後進到酒店的大堂,再之後乘著電梯來到了他們曾經分離的樓層,再之後來到了他們那時候分別的房間。
上官羽影看到她腳下不帶任何猶疑的腳步,不解的問道:“你的眼睛明明看不到,為什麼會對這裡的路途這麼熟悉?”
莫瑤愣了愣,隨即撇開一抹酸澀的淡笑:“你知道嗎?即使你的眼睛看不到,但當同一段路程你走過無數次後,你便能用心去走這條路。”
他蹙眉疑惑的反問:“無數次?”
莫瑤緩緩點了點頭,她抬手觸控著面前質感熟悉的房門,凝聚著視線幽幽的仿若自言自語般的啟口:“你知道嗎?曾經無數次我來到剛剛的十字路口,站在那裡等你,想你會不會是迷路了,找不到來賓館的路;又有無數次我來到這家賓館門口,想你會不會是忘記了我們約定的是哪間客房;還有無數次我站在這間客房的門口,想你會不會下一秒就會在走廊盡頭出現。我很難接受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事實。那時候的體溫是那樣的真實,床鋪上還殘留著你的氣息,我想不通那樣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就這樣轉眼間隕落?我甚至都還沒有和你說過‘我愛你’,甚至都還沒有主動牽過你的手,甚至都還沒有為你整理過領帶,你怎麼就捨得這樣走了呢?”她拼命的控制著自己的語氣,不想讓他聽出她聲音裡痛苦隱忍的顫抖。
她掏出脖子上掛著的項鍊,摸索著舉到他眼前:“這是你唯一留下的東西,我一直戴在身上。只有握住這個,才能讓我知道你真正存在過的證據。”
她看不到此刻他臉上不斷顯露出的震驚,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話給他的內心造成了怎樣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