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趕緊再面向太上皇。“啟稟太上皇,舒姑娘已有孕在身,依下官和多位同儕共診之兀,判定她約有孕一個月餘。”
話一落,兩雙眼便不約而同地看向李弼。
“她有孕?”沉默半晌,他沉嗓輕軟似風。
“是。”御醫必恭必敬地回答,接著又說:“但舒姑娘的脈息極弱,依共診推定,該是前陣子照料鳳凌王導致身體疲弱,又加上沒有好好調養,而且……”
“而且如何?”他急問。
“似乎房事急躁,導致舒姑娘險些小產,看狀況已有多日,若早點就醫,就不會有今日的險境發生。”
“只是如此?”李弼毫無赧意,繼續追問著,“可她近日來虛乏無力,食慾極差,整天都懶倚在床榻上,且有時乾嘔,冷汗不止。”
御醫聽著他說她的病狀,不禁勾笑。“啟稟鳳凌王,那不過是姑娘家有孕時尋常的害喜症狀,但若是害喜的狀況較嚴重,可開方子改善,幾帖之內便可緩和,然而現在最主要的是要讓舒姑娘吃點滋補的東西,佐以下官開出的藥方,再過九個月後,鳳凌王就可當爹了。”
“爹?”他還陷在自不安轉為狂喜的情緒中,一時之間還無法會意過來。
“恭喜鳳凌王。”
確定舒雪尹無恙,一干人也總算鬆了口氣。
李弼鐵青的臉色直至此時才轉潤,緊抿的唇角微勾,有些不知所措卻又開心不已地笑了。“我要當爹了?”
李爾黑眸直瞪著他,緩緩勾出笑。“這也無所謂,可不管她產下的是男是女,都要過繼給皇上,屆時依舊是李姓血統在皇朝延續下去。”
不睬他巡自幻想的嘴臉,李弼問著御醫。“本王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下官已先讓舒姑娘服下雪蓮丸,可抑制出血,也已經派人去為舒姑娘煎藥,一會服下,她就會覺得舒服許多。”
李弼輕輕點頭,快步走進房,憩房裡頭已經收拾得差不多,御醫和宮女逐漸退下,在門外留待。
他掀開床幔,瞅著面無血色的小女人,不捨地以手背輕挲她的頰。
“雪尹?”他粗啞低喊。
舒雪尹蝶翼般的濃纖長睫顫了幾下,徐緩張開,那雙裹著琉璃的水眸懶懶盯著他,像是惱著,偏又帶著笑。“王爺。”
“還疼嗎?”他俯近她,不捨地吻著她的頰。
“還好。”說到這,她不禁偷咬他一口。“原來王爺這幾日面有陰鬱,全都是因為你誤會我。”
他在外面吼得那麼大聲,想不聽見都很難。
真是夠了,這是創傷症候群嗎?被彗星嚇到以為她會隨時離開?
“我……”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是領命而歸,命定回朝,哪可能跟外……冉太后一樣無故衰老?”她沒好氣地輕斥,“你怎會這樣以為?”
“那日我瞧你到客房找歐御醫,出來時失魂落魄,又惱又乏,所以……”正因為她那神情,教他自然地串起一切。她也非這時空的人,他以為她和冉太后會是一樣的命運。
她翻了個白眼,兩頰浮上暗紅。“我當然失魂落魄,當然又惱又乏啊!御醫說我懷孕,可是因為房事急躁傷到胎兒,你說我丟不丟臉?然後他又說,好生調養便可穩住胎兒,所以我必須喝很多很多的中藥,你說我惱不惱?有孩子卻又不能跟你說,怕你內疚,我得忍著不把喜悅跟你分享,我還能不失魂落魄嗎?”
她連珠炮似地罵著,一點顏面也不給他,根本不管外頭的御醫有沒有聽見,反正她就是快氣爆又丟臉丟到家了。
“你想罵就罵,但罵小聲點,別動到胎氣。”李弼壓根不惱,輕撫著她依舊平坦的小腹,柔聲說。
“說好不兇我,結果今天還不是兇我了。”她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