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老爺,有人支使乞丐攔路投書。”
張瀚只覺得事情更加詭異,當即打起轎簾,見外間一個隨從畢恭畢敬地捧著一封書信,不遠處還跪著個戰戰兢兢的乞丐,他就接了在手,卻沒有立刻看,而是吩咐道:“放了那乞丐,繼續走。”
等到轎子復又起行,張瀚在轎子中撕開信封拿出那一張薄薄的信箋,看清楚內中寥寥兩行字時,他登時愣住了。
君若想養望立威,都察院監察御史汪孚林,可為試刀石!
這是誰主使的?怎會以為他看了這封信後,就會去對付汪孚林?簡直痴心妄想,異想天開!
張瀚煩躁地將信箋揉成一團,正要恨恨扔了,他的動作卻漸漸慢了下來。立威立信,總要找準一個合適的人選。等閒那些張居正的心腹,即便他是吏部尚書,也不敢去招惹,但汪孚林不同。汪孚林以新進士破格授巡按御史,如今回京又留在都察院,林林總總多有不合規矩的地方,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人挪一個位子。而且,這幾日流言沸沸揚揚,全都是拿著汪孚林當初的誓言說事,這確實是一個機會。
只要能夠成功,他這個吏部尚書確實能夠給人一種強硬的印象。
至於得罪人,沒了譚綸的汪道昆又有何懼?而汪孚林在外頭即便能夠風光八面,在京城卻不過小人物而已。
要緊的是說辭,一個能夠讓張居正接受的理由。還有,就是這封信背後隱藏著的人,不將其一併拉下水,他就算此番功成,也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把刀子,貨真價實地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既如此,別人投石問路,他也堂堂正正去投石問路好了!
PS:第二更(未完待續。)
第七六五章 廷推背後的奧妙
廷推這種制度,就和內閣一樣,並不是從大明開國就有的,而是純粹隨著時間推移而越來越普及的制度。
從最高層級的閣老、尚書、左都御史,到低一層的侍郎、掛副都御使又或者僉都御史頭銜的督撫,甚至包括總兵,全都是經由這種程式推選出來的。而此次因為是廷推兵部尚書,參與者不止六部、大理寺、通政司的五品以上官,還包括品級從正七品到從七品的科道言官,後者可以說是廷推中最另類的群體。
因為和品秩低微相對應的是,科道言官的數量加在一起非常龐大,遠遠超過參與廷推的朝中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五品以上官數量。故而無論誰執政,對於科道言官的敲打和籠絡從來都是不遺餘力的。所謂得科道者得天下這種私底下流傳的話,則是很多科道官員心目中的真理。
而且,近年來,除卻吏部、兵部二尚書,就連宣大總督、三邊總制、薊遼總督、兩廣總督以及各地總兵、副總兵的廷推,全都需得有科道官員參與,怎不叫這個最龐大的群體與有榮焉?
然而,明明還在休假,卻不得不前來參加這趟廷推的廣東道監察御史汪孚林,來的時候那就絕不是什麼神采飛揚。人人都知道,此次正推是王崇古,陪推的是殷正茂以及劉應節和張學顏。後三個陪推的,殷正茂是不能上,上了汪道昆就得讓位走人,自己好容易經營出一點聲色的戶部也要拱手讓人。劉應節這個薊遼總督只能說是中規中矩。對於下頭兩位戰功彪炳的總兵賦予了完全的信任。這才能功勞不斷。張學顏另一個則是資歷還淺薄了一點。屈居末位。汪孚林曾經提過的凌雲翼則根本就不在名單上,畢竟他資歷比殷正茂還差點兒,又不像張學顏在遼東一頭打女真,一頭打蒙古。
哪怕汪孚林早就透過譚綸暗中另外操作了一番,哪怕在汪道昆面前信誓旦旦地說回頭要挑王崇古的錯處把人拉下馬,可這種把握哪裡就是一定的,因此在旁人看來,�